扶竹噠噠跑過去,跳到對方手心。
“扶扶你告訴我,你們進行瞞天過海時發(fā)生了什么?”陌嚴用鞭子拂了拂小家伙鼻尖,垂眼問。
瞞天過海?扶竹心下雖然奇怪,但還是昂首把事情經(jīng)過告訴了陌嚴。
陌嚴聽后緊擰起眉,牙齒無意識地撕下唇上的死皮,轉(zhuǎn)頭問饕餮:“路上沒跟東西吧?”
“你覺得有人敢跟我?”饕餮把帝髯放到躺椅上,愁眉不展問,“怎么辦,帝髯這模樣恐怕?lián)尾贿^今晚。”
“沒事,問題不大!蹦皣酪馕渡铋L地看向扶竹,“他能不能活過今晚不在他自己,而在我們這位引魂人有沒有良心!
扶竹:?
為什么要道德綁架他?
饕餮立刻明白陌嚴的意思,一同看向扶竹,笑瞇瞇地問:“我們小扶扶這么乖,一定很善良吧?”
扶竹吐了吐舌頭,朝饕餮做了個鬼臉,背過身去不說話。
陌嚴目不斜視盯著扶竹,沉默了幾秒,忽然眉頭緊鎖問:“扶扶你引魂鈴呢?”
扶竹回頭望著陌嚴,誠實說:“丟了。”
“丟了?!”
陌嚴跟饕餮同時發(fā)出驚呼。
引魂鈴可以說是引魂人的全部,先不說其對引魂人的意義,就說里面的怨鬼,一旦被放出來簡直是世界末世,看見百鬼夜行都不再是夢。
而明知這樣后果的扶竹竟全程一聲不吭,被人問起才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出真相,恐怕整個地府都找不出第二個這么心大的人了。
“丟哪兒了?!”陌嚴抓住扶竹的小手,焦急地詢問。
“不知道!狈鲋癫皇娣爻槌鍪,回憶說,“當時身體疼,然后就丟了。”
“你這表達能力連我都不如!”饕餮緊張地咬著指甲,下意識坐在躺椅上,等他意識到上面有個人時已經(jīng)直挺挺地坐了下去。
被饕餮壓住的帝髯忽然睜開眼,然后驀地吐出一大口黑血。
饕餮被帝髯吐了一身,一個彈跳站起來,連蹦帶跳地遠離帝髯。
“醒了?”陌嚴走過去,放下扶竹按住帝髯的肩膀迫使他抬起頭,打量他臉色說,“饕餮,去給他燒點符水!”
饕餮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:“我?”
陌嚴回眸剜了饕餮一眼,沒好氣地說:“不是你是誰,難道讓扶扶去?”
饕餮看向短胳膊短腿的扶竹,腦內(nèi)設(shè)想了一下,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已經(jīng)醒來的帝髯幽幽看過去,喘息著問:“扶竹呢?”
扶竹高高舉起手:“我在這哦!
帝髯聞言四處看了看,找了好一會兒才在腳邊看見一臉不開心的小泥塑。
他虛弱地笑了笑,抱起他說:“你怎么越來越小了,體重也輕了一些!
扶竹深知是什么原因,但他現(xiàn)在因為饕餮的笑而心情郁悶,所以并不想搭理帝髯。
饕餮趁幾人說話的間隙,跑進去準備好符水出來,殷勤地遞給帝髯:“帝總,您的符水!
帝髯明白饕餮如此謙卑是因為壓了他而感到愧疚,他接過符水,盯著渾濁泛著紙屑的水滿心抗拒。
扶竹站在躺椅把手上,抬頭一臉天真地問:“帝髯你害怕嗎?”
“咳咳……”帝髯眸光一閃,假裝咳嗽著放下水杯,有氣無力問,“我這是怎么了?”
扶竹把帝髯的小九九看在眼里,他佯裝懵懂地抬頭,夾著嗓子問陌嚴:“帝髯他不喝符水會死掉嗎?”
陌嚴裝作苦惱地附和說:“應(yīng)該會的吧!
扶竹眉梢垂成八字形,嘆氣說:“哇哦,好可憐,帝髯要死掉了!
帝髯嘴角抽了抽,他怎么會看不出小家伙的詭計,輕呵一聲,拿起水杯抬頭一飲而盡,隨后低頭笑吟吟地問扶竹:“你希望我死?”
“你怎么能這樣想我!”扶竹對帝髯的想法感到痛心疾首,后退失望說,“我可是一只善良的泥塑!”
“是是是,你善良!钡埙籽壑新舆^無奈,看向陌嚴話鋒一轉(zhuǎn)問,“我為什么會在這?”
“這個我有發(fā)言權(quán)!摈吟蜒φf,“扶扶打電話給我說你們困山上了,然后我就快馬加鞭過去把你們接下了山,唉,你們可不知道,路上可堵……嗯,怎么有電話?”
扶竹趴在椅子扶手上,他看見饕餮前一秒還笑哈哈的,后一秒突然哭喪起臉,點頭哈腰跟對面說著什么。
等掛了電話,他苦笑說:“得,我闖紅燈被查了,你們先聊,我換身衣服去趟交警大隊!
一人兩鬼同情地目送饕餮離開。
等饕餮沒了影,陌嚴才想起引魂鈴的事,他暗罵被饕餮帶偏了話題,轉(zhuǎn)頭看向扶竹嚴肅問:“扶竹你告訴我,引魂鈴現(xiàn)在……”
他剩下的話被扶竹飛到臉上堵了回去。
陌嚴望著捂住自己嘴的扶竹一臉無語,將他強硬地扒下來訓斥說:“都什么時候了還在乎這個?一個馬甲而已——”
陌嚴的話在對上扶竹淚花閃爍的眼睛后戛然而止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!”陌嚴被扶竹的固執(zhí)氣到語無倫次,“算了,不說行了吧!”
扶竹不希望陌嚴生氣,討好地過去要抱抱。
扶竹現(xiàn)在小巧可愛,陌嚴被其外表所蒙蔽,氣竟然真的消了一大半。
“引魂鈴?”
可帝髯不是聾子,他早已經(jīng)將陌嚴的話聽得一清二楚,他扭動生疼的手腕,緩緩站起身問:“引魂鈴……與扶竹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