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你指的是這個,那么你確實在撒謊這方面造詣很高。”霍蘭希繼續(xù)道。
“我……”溫僑被戳中痛點,頓時有些窘迫起來,手指交叉攪在一起。
不誠實確實不是一個好的品性,自從溫僑逃出家門,他被迫做了很多從前不愿做的事,撒謊成性,都不過是為了自保。
可即使如此,他依然不愿意回到萊蒙家族,做一個生育的傀儡。
因為omega曾被國會那些自大的alpha議員們戲稱為“帝國的子宮”,他們像蚌殼里的珍珠一般被小心保護(hù),但他們同時并不享有對自己身體的支配權(quán)。
溫僑想要支配自己的人生,所以他想在爭取一下。
“是的,這的確是我的優(yōu)點,不是嗎?”溫僑抬起頭,一雙溫軟的琥珀瞳都變得鋒利了,“我的確騙過了審訊官,上將先生,我可以做到,我會去套取他們的信息,為你們提供情報,希望您能給我這個機會。”
這二人一站一坐,溫僑俯視著低處的霍蘭希,但在這場談判中他并不占據(jù)主導(dǎo)地位。
霍蘭希被溫僑略帶隱忍的眼神盯著,突然就有些莫名的不自在,他不太喜歡在溫僑身上看到這樣豎起尖刺的模樣。
不是因為他認(rèn)為身為omega的溫僑應(yīng)該對他表現(xiàn)出服從和馴順,而是他覺得,溫僑似乎應(yīng)該是寧靜而從容的,有人逼迫他偽裝出這副堅韌帶刺的防御姿態(tài)。
他甚至嗅到了溫僑身上因情緒波動而不自覺溢出的信息素的味道,淡淡的鳶尾香,沒有了大街上其他信息素的干擾,這種味道干凈而純粹。
而那個罪魁禍?zhǔn),是霍蘭希自己。
他第一次主動避開了溫僑義憤的眼神,沉默片刻,語氣放的輕了些:“我剛才說的話,沒有要批評你的意思!
溫僑抬頭,眼神有些疑惑,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能從高傲的alpha嘴里聽到這樣的話。
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,伊洛爾成為了那個打破緊張局勢的勇士,他把一個東西放下,又轉(zhuǎn)身出去帶上了門。
霍蘭希拿起那個新的光腦腕帶,走到溫僑身前:“伸手。”
溫僑乖乖把左手伸出來,冰涼的腕帶覆在他的手腕上,存在感異常強烈,溫僑看著這個小東西,沒有說話。
“里面有我的聯(lián)系方式,有任何發(fā)現(xiàn),都要及時聯(lián)系我!被籼m希給人把腕帶帶好,便又退到合適的社交距離。
他的語氣還是沒有波動:“不要擅自行動,別做危險的事,一切以你的安全為前提,明白嗎?”
溫僑愣愣的看著霍蘭希,才反應(yīng)過來,他這算是拿到了第一份有編制的工作了嗎?
他突然笑了,臉頰兩側(cè)有兩個小小的凹陷,陽光透過霍蘭希的肩頭照進(jìn)溫僑的眼睛里,他看向霍蘭希的眼眸是亮晶晶的。
“我明白的,謝謝您信任我,我可以做到!
于是就這樣,溫僑從原本的一級嫌犯預(yù)備役,變成了指揮中心的窩點線人,領(lǐng)工資的那種。
伊洛爾按照吩咐將溫僑送到了附近的城際列車站點,返回后辦公室后,他抓了抓后腦勺:“上將,為什么不干脆直接讓我把他送回家呢?”
霍蘭希站在窗前,落日的余暉已經(jīng)逐漸西斜,將他山峭一樣的側(cè)臉染上些暖色:“既然他想做我們的線人,就要裝得像一點,如果他被軍部的車送回去,跟他同住的人會怎么想?”
伊洛爾恍然大悟,發(fā)現(xiàn)還是上將大人想的周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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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僑站在夕陽下的站臺前,望著遠(yuǎn)處疾馳而來的列車,猛地想起自己身無分文,恐怕連回去的車票錢都付不起,他本打算靠問路走回去,手腕上的光腦卻收到一條提醒。
是一條打款到賬的提醒,溫僑點開了錢包余額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憑空多出了50塊星幣。
難道,是霍蘭希借給他的?
他顧不得多想,在司機的催促聲中刷卡上車,微喘著氣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來,翻看了一下光腦中的信息。
id注冊信息使用的是“喬喬”這個名字,來源身份那里用的竟然就是他編造的那套假身份。
明明霍蘭希親自揭穿了他,為什么還要用這個身份為他注冊信息?
溫僑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,索性就不想了,他開始算起他的錢財。
一趟列車是1.5塊星幣,50塊星幣只夠他往返這里十幾次,溫僑之前問過米燦,民用砜艦的船票打底要幾百塊,根據(jù)距離的遠(yuǎn)近,價格還會不同,一趟星艦的價格夠他坐幾百次列車,這里面還不包括吃飯住宿的錢。
從前溫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,即使沒有自由,卻被伺候的像個不長手的精致瓷娃娃,對貨幣交易沒有什么概念。
溫僑現(xiàn)在只暗暗在心里祈禱,給霍蘭希打工,假使他還干的不錯的話,會不會能夠得到一筆足夠購買船票的傭金。
既然已經(jīng)有錢了,他就不能心安理得在盧卡家里吃白食。
下車后,溫僑在街對面的小餐館買了晚飯。
回到住處時,那個beta男人不在,客廳里只有盧卡,溫僑松了口氣,他還有足夠的時間來編造一個讓男人信服自己的理由。
盧卡好像對他的歸來有些驚訝,轉(zhuǎn)而又很高興,抱著溫僑柔軟的身體笑得開心,早已饑腸轆轆的溫僑終于吃上了一頓飽飯,盡管只是街對面3塊星幣一籠的素包子,而且已經(jīng)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