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機動作麻利地下車給兩人開門。
沈迦雙手環(huán)著高銘的脖頸,平靜地問:“你要帶我去哪?”
就這語氣,這神態(tài)。
誰會相信他醉了, 怪不得一開始把他都給糊弄了過去。
高銘嗤笑一聲,小心地把人送進車里:“這么喜歡喊老板,我就把你賣給煤老板,天天給我挖煤賺錢!
說完正準備起身, 感覺肩膀一緊, 沈迦死死地抱住了他。
頭一次享受對方投懷送抱的高銘幸福地懵了會兒,隨后飄飄然地回抱住沈迦,就以這個別扭的姿勢把自己裝進車里,伸手關門的時候胸膛上還掛著個人。
這一系列黏糊糊的小動作把司機看得目瞪口呆, 系上安全帶:“高總, 去哪?”
高銘低頭:“沈迦,還知道你家住哪兒嗎?”
沈迦正襟危坐, 一把捂住他的嘴, 嚴肅道:“不能賣!
高銘:“……”
這還記得自己要把他賣了呢!
深夜, 泡了個養(yǎng)生湯的王助理正準備睡覺,再再再次接到上司的電話。
“沈迦的宿舍在哪兒?”
王助理拿開手機看了眼時間, 震驚地想,高總瘋了,追不到人,準備半夜摸到人宿舍霸王硬上弓嗎?
他小心翼翼道:“高總,這么晚,沈迦應該睡了!
高銘拿下環(huán)在自己脖頸上的手臂,放在腰上,被溫香軟玉壓的神思不屬,話里帶著笑意:“他沒睡,說地址!
心情這么好,莫不是已經準備好了作案工具?
王助理嘴唇抖了抖:“可是,您就算知道地址,也沒法開門。
漸漸從對方的推三阻四中悟出些什么,高銘捏了捏沈迦的手:“沈迦跟我吃飯,喝醉了,我送他回家,趕緊說地址。”
王助理:“……”
您不早說。
……
廢了些波折才到員工宿舍,好在一路上沈迦都安安靜靜,乖乖呆在自己懷里,睜著雙迷蒙的眼睛,沒吵人。
將路上順帶買來的睡衣丟在沙發(fā)上,高銘把人扶回臥室,換下沾了酒味的衣服,端來熱水給他簡單擦洗。
沈迦原本就熱,下意識躲避冒著熱氣的毛巾。
高銘一把抓住他的手:“別動,乖一點!
其實沈迦喝醉后已經很乖了,不耍酒瘋,不胡亂打拳,不大聲嚷嚷,乖巧得別人都看不出來他醉了。
高銘一向最怕麻煩,最討厭喝多了醉醺醺的人,但他現(xiàn)在看著醉倒在床上翻著小肚子的人,卻怎么看怎么可愛,怎么看怎么喜歡,這鼻子,這眼睛,這嘴巴,都像是照著自己心尖尖上的模樣描的,一舉一動都讓他心癢癢,恨不得抱起來啃兩口。
“衣服穿好!
幫他拉好衣服,蓋上被子,高銘擦了把額頭的汗,點了點沈迦的鼻子:“別虛著眼睛了,睡吧!”
臨走前他放上驅蚊香,打開加濕器,把窗戶開半扇,讓新鮮空氣進來,拉上遮光簾,避免明天沈迦被強光刺激到眼睛……高銘環(huán)顧四周,確定沒有遺漏。
撐著腰舒了口氣,高銘這輩子還沒這么細致地照顧過一個人,瑣碎到讓人聽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,沒人對他做過這些事,他也以為自己永遠學不會,但對著沈迦,好像自然而然就會了。
做完這些后,高銘轉身,發(fā)現(xiàn)沈迦的視線一直跟著自己,似乎被剛才的熱氣蒸得清醒了點,睜著雙漂亮的桃花眼,內里滿是不舍。
他握住他的手,忍不住溫柔了聲線:“怎么還不睡?”
后者趁機拉住他的手,往自己被窩里帶。
高銘有些遲疑:“你是,想讓我睡你旁邊?”
不知道沈迦是捕捉到了哪個關鍵字,抓著他的手又緊了緊。
高銘心里都快得意死了,拿出手機,用羽毛般輕飄飄的力氣掙了掙,鏡頭對準他,努力收斂自己嘴角的弧度:“你自己說,要我睡哪?”
沈迦拍了拍旁邊的枕頭。
高銘指著那個位置:“要我睡這兒?”
沈迦遲鈍地拉住他的手,放在枕頭上。
高銘清了清嗓子:“先說清楚,睡了我,就要對我負責,知道嗎?”
沈迦迷糊地點了點頭。
高銘忍笑:“視頻為證,以后你就是我家的了,不能賴賬,來,拉鉤!
沈迦神志不清地伸出食指,被對方按回去,勾出藏起來的小指頭纏住,非常幼稚地念了一段小學生咒語。
拍完視頻,保存下來。
高銘渾身的氣勢頓時不一樣了,像是跟沈迦領到了結婚證的合法夫夫,氣焰長到兩米八,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了,像個主人家一樣慢悠悠地拿起干凈的睡衣,進浴室洗了澡,隨后登堂入室,掀開被子把沈迦往懷里一摟,舒服地嘆了口氣。
香香軟軟的味道令他每個毛孔都舒張開來,嘗到甜頭的高銘開始深深反省前幾天的自己,為什么要當個正人君子,當禽獸不好嗎?
他原本就不是個好人,為了不嚇到沈迦才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人。
本來是想給彼此適應的時間,結果只是給了李寄眠和安欽之流靠近沈迦的機會,這證明了想要的東西就要第一時間牢牢抓進手里,等什么適應,先確定關系不行嗎?
他以后再也不干這么傻的事了。
……
天光乍亮,融融的太陽光被吹開的窗簾送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