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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岑清透過聞昭,又看向他身后的巨樹般生靈。

  或許不該稱之為生靈?

  那顯然只是一團能量體一般的物質(zhì)。

  “我好像在哪見過你!

  那生靈不會說話,是聞昭走到他面前,就像是真正存在于現(xiàn)實那般真實,回答岑清的話。

  “——是的,我想與你交流!

  然而他的動作卻并非像是近距離交談,在岑清不解地看向他時,他捧起岑清的臉頰,俯身吻上了紅潤的唇。

  身后的觸須像是透明的煙花般散開,仿佛興奮到極點,落在視網(wǎng)膜前的瞬間,岑清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碾了進來,沖進他的每一寸神經(jīng),強烈而激情的快感猛然將他整個人刷過一遍,整個人都瞬間軟了下去。

  “嗚啊……!”

  墜空感襲來。

  岑清猛然睜開雙眼,睫毛抖顫間,似乎看到眼前凝成麻花一般的、泛著肉粉色的藤蔓,從聚成的某個形狀開始轟然散開。

  頭皮酥麻的快感潮水般褪去,卻好像仍舊存在于每一寸神經(jīng)。

  嫣紅的眼尾尖緩緩滑落淚痕。

  他喘了幾口氣,這才注意到剛剛聚在自己身前的藤蔓,他坐起身,看到那本來應該在植物培養(yǎng)艙的藤蔓們沿著門縫爬進了休息室。

  還在岑清的目光下往后退了退。

  岑清怔怔地看著它們,“你們剛剛做什么?”

  藤蔓們又往后退了退,但沒有離開,岑清想了想,抬起手心又喚它們,“過來!

  于是淡綠色的,剛剛鋪在墻壁和地面上形成網(wǎng)絡的藤蔓又飛快爬行過來,幾個末端在岑清嫩紅的指尖上輕蹭,沿著談的手腕攀上了他的身體,圍繞上腰際。

  岑清觀察著它們的樣貌,眉尖輕蹙。

  他那一瞬間睜眼看到的粉紅色,就像是眼花錯覺。

  .

  工作鈴聲響起。

  岑清沒有再多想,他驅(qū)趕藤蔓穿起衣服,又像抱著不愿意回到籠子里的寵物一般帶著它們回到了植物培養(yǎng)倉。

  茂密的枝葉讓岑清苦惱,他的記錄手冊帶回去會被相信嗎?無氧無光下,它們生長的速度太過驚人。

  岑清不敢再出現(xiàn)一次斷電了。

  還沒走到餐廳,岑清遠遠聽到里面?zhèn)鱽淼臓巿?zhí),大多數(shù)時間他們會帶著食物回到工位,偶爾才會在這里聚集,但今天似乎爆發(fā)了不小的摩擦。

  昨天出現(xiàn)驚嚇痙攣癥狀的人,似乎聚起了一群人,大聲嚷嚷著要啟動核心,卻不是為了回家。

  他們不知道經(jīng)受什么打擊,或者在謀劃什么,竟然要飛往蟲洞!

  蟲洞是一個非人工的時空通道,沒有人知道經(jīng)過它會去到哪里,對他們來說太過危險。

  聞昭自然是駁回,他們的任務并非是去蟲洞,況且他有義務將他們帶回去。

  “回去……?回哪里?”

  紅色眼睛的男人猙獰地笑了起來,他的眼白都隱隱泛起黑色,血水低落地面上,就像兩個黑色的窟窿。

  他整個人的目光都十分空洞,仿佛只是什么東西撐起他的皮,支撐著他在說話,“只有蟲洞才是我們的歸宿,我們早已回不到地球了!我們是被放逐者……超過一半的人支持我,聞昭!我勸你立刻把主控室讓出來!”

  岑清震驚地看到段陽也在他那一方。

  正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坐著,長睫下方,宛若黑紅血洞的眼珠漠然又冷靜。

  似乎是發(fā)現(xiàn)了有人進來,他掀起睫毛,對著緩緩岑清露出一個微笑。

  他踢開凳子,跳下餐桌,直奔岑清而來。

  “這是做什么,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岑清下意識問他,然而段陽還未回答,岑清就被一只手拽到了聞昭身后。

  顧善尋溫和地對段陽道,“你不做任務就算了,不要嚇到岑博士。”

  岑清發(fā)覺是顧善尋拽的他,用了點力氣從他手里掙脫出來,昨天發(fā)現(xiàn)顧善尋的詭異后,他一天都沒再碰到他,今天再見到,即便他表現(xiàn)地十分正常,也有些毛骨悚然。

  段陽冷笑了一聲,“任務?”

  他瞇起那雙黑紅色的血眼,看起來極其詭異,“我們?nèi)ハx洞剛好完成任務,”他緩緩道,眼珠盯向岑清,就像是特意告知他一般,“畢竟只是找到‘那個非人生命體’!

  “它們從蟲洞而來,我們奔蟲洞而去,怎么不算完成任務呢?”

  他笑吟吟地看著岑清,岑清他的臉,想起段陽吻他的時候,睫毛上沾著的冰霜一般的白粒。

  變化。

  有什么……一直在變化。

  顧善尋情緒穩(wěn)定地說,“那不就回到它們大本營了嗎?”

  段陽不言,只是盯著岑清。

  最后,岑清還是跟著聞昭和顧善尋一組,這邊還有那對雙胞胎,友好地對岑清微笑。

  在聞昭的強勢下他們?nèi)匀痪哂兄骺厥业目刂茩唷?br />
  他回頭看到那群紅眼睛人的背影,他們?nèi)藬?shù)比這邊多一倍,但似乎聞昭等人并不擔心。

  主控室。

  雙胞胎的弟弟給岑清端來咖啡,不經(jīng)意般問道,“你好像有點怕副隊?”

  岑清蜷了下指尖,捧起微燙的杯子。

  “沒有……”

  有那么明顯嗎?他不就是沒讓顧善尋抓自己的手。

  “有的,”男人坐過來,像是感到有意思,指尖點著桌面,悠悠措辭道,“很怕副隊把你按在墻上強吻的樣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