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因為他們早就異化了。
異化……
這個小鎮(zhèn)哪里還有正常人?
除了那些裹著黑色衣物的鎮(zhèn)民教徒、露著臉的神父,就連看起來十分正常的魚金等人,也不是真正的人類了。
呆怔的和怪物們對視,岑清像是忽然覺醒了恐懼一般,轉身想逃。
可是蒼茫無邊的大海只會令人誕生無盡的絕望。
“嘩嘩—”海水灌入船艙的時候,有更多的怪物自海底升起,抓撓他的船底。
似乎是想上來,似乎是想帶人下去。
那些黑漆漆的大塊頭影子,在海浪中沉沉浮浮,電閃雷鳴間,似乎爬上了船艙,動作像魚一樣快而滑,拖住了岑清——黏液濕噠噠的沾在岑清的指尖與足腕上,抵在臉頰和嘴唇上……后來幾乎全身都濕透了。
柔軟白皙的肌膚被魚鱗刮擦出醒目的嫩紅色。
沒有力氣,無法掙扎,于是他被海浪淹沒……被向內(nèi)涌進……被按在甲板、鉗在水中……
被灌滿。
周身冰涼,微鼓的腹部越發(fā)燥熱難忍。
這是……什么?
黏潤、灼熱,圓滾滾而柔韌的、濕黏、在腹腔中央占據(jù)偌大的空間,擠來擠去,跳動著的——
是……什么?
岑清忽而發(fā)出低吟,宛若經(jīng)受不住那群小東西的褻、玩,彎腰捂著小腹,神色茫然而羞赧。
它們歡呼雀躍,渴望邪神的再度親臨,宛如分裂出來的細胞一樣迎接每一波洶涌。
太瘋狂,太喪失羞恥心了。
令岑清突破這個污染夢境的,是一個驚駭至極的念頭——
有什么東西,在他肚子里?
……
岑清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,忽而驚醒,眼尾還暈著鮮艷的媚色。
他微微睜大雙眸。
細白指尖顫抖,虛虛攏住腹部,無法說是震撼還是驚訝,還有些激動與興奮的余韻在高.潮迭起的情緒中。
他像是終于理解了,神父、魚金等人說的話一般。
他肚子里“真的”有東西在。
理智終于回歸。
岑清眼前忽然出現(xiàn)一大片光幕。
彈幕瘋狂在眼前滑動。
【清清到底怎么才能清醒過來……誒!他能看到我們了!】
【老婆!?】
【寶貝你沒事吧?】
岑清維持清醒很不容易,今天幾乎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喪失理智的感受中渾渾噩噩。
看不到直播間,做什么都擔驚受怕。
哪怕彈幕們突然出現(xiàn),岑清遲鈍的目光也無法在任何一條上停留。
他只是抿著紅唇,捂著小腹,像一位幾乎臨產(chǎn)的懵懂少妻。
看到彈幕親切的呼喚,呆怔幾秒后,委屈巴巴的立刻就濕了眼眶。
對著彈幕幾乎要哭出來了,“嗚……”
“我肚子里,有奇怪的東西……”
他才剛剛從驚茫無措的夢境中出來,眸光清晃美麗,腦?瞻锥鴨渭儯挥卸庖驗槟男邜u微微發(fā)紅。
彈幕:【……】
微妙的停頓一秒后,一群本在擔心的心疼言論飛快被新的污言穢語刷新。
【茫然無辜的小蕩夫。】
【神經(jīng)兮兮的清清寶貝,以為滿肚子都是卵啊……好可愛,好可愛……!】
【因為小腹脹才和我們?nèi)鰦蓡,可是寶貝一會兒會更脹哦!?br />
【這精神污染也太色了……假孕嗎老婆?】
【什么奇怪的東西,不都是那個嗎。】
.
“好多……”
岑清柔軟的黑發(fā)搭在眉間,依舊是蔫嗒嗒的漂亮樣子,帶著很清淺的哭腔喃喃。
“嗚,難受。”
系統(tǒng)的聲音久違響起,冷沉的提醒他,【……沒有,你肚子里沒有東西!
岑清咬著下唇,這會兒終于有精力看彈幕了。
看著上面刷過去一層層的【肚子里都是卵】【不然怎么會這么脹呢】【排出來會好受些哦】,羞赧恐懼的淚水又要從臉頰上滑下去了。
和系統(tǒng)說的根本不一樣。
經(jīng)歷了精神污染的岑清,說白了是真真正正感受到那東西進來的感覺的,此時系統(tǒng)說什么都不信。
系統(tǒng)只能哄著說,會幫他清理。
岑清很急切的開口,“快點……”
他回想起魚壽那句留下深刻印象的——“肚子里的卵會生長很快”、“它們會躁動,讓你無止境的受米青!
想想都要嚇暈了。
系統(tǒng)犯了難,實際上岑清體內(nèi)什么都沒有,一切都是副本給他灌輸?shù)奈廴净糜X,而岑清深陷其中,無法不把這些當真。
但還不等他給岑清“清理”,這間原本看起來還算安全的房間,似乎不再安全。
門外,不知道何時出現(xiàn)了布料裹著硬物,拖行、爬動的聲音。
由少及多,像是沿著樓梯和走廊,潮水般涌來的一群怪物,全都匯聚在岑清的房間門口。
尤其門外的腳步聲,聽起來甚是急躁,幾乎像來回踱步,下一秒——
“咔嚓咔嚓……”
房間外傳來了撓門的聲音。
岑清和直播間彈幕全都一頓,驚悚感飛快從心頭升起,系統(tǒng)立刻道,【起來,跑!】
撓門的動靜只一停頓,忽然換做了“哐哐”的撞門聲。
岑清嚇得從床上蹦起來,往唯一的出口窗臺上跑去,他推開窗戶,卻見原本空無一人的廣場,正有鎮(zhèn)民從教堂涌出,全都聚在了旅館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