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痕跡都被抹平。
只是這里卻無法鋪磚,大理石上會洇開血跡斑斑,十分駭人,但是裸露著水泥灰,就看不明晰。
學(xué)校逐漸將這里荒廢,做什么也不從這里過,根據(jù)與“此地?zé)o銀三百兩”相反的道理,只讓這里晾著。
這里空氣陰冷,又有校園恐怖傳說傳播,誰也不會在這里逗留。
更不會猜到這里真的死過人。
岑清在床上坐起來,下意識往下看,和段青寒坐在椅子上的目光對視。
他咬了下唇,昨日的熱意和羞赧一瞬閃現(xiàn)。
但看著段青寒的身體,不透光,恍惚間好像真的人似的。
岑清很小聲,“你一晚上沒睡……”
一切都坦白了,于是段青寒說,“我不用睡覺。”
岑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下,而就在他的目光中,段青寒才從腳底緩緩探出一團黑影。
逐漸拉長,與正常人一樣。
那是他的影子。
岑清被輕微嚇了一下,好半晌才吸了口氣,幽幽道,“你不是人……?”
可是明明還兼任這一屆高一一班的班長啊!
段青寒抬起眼皮,輕聲說,“這也是我疑惑的問題!
“權(quán)縉死的比我還早一些!
“清清……到底帶了多少人,參與了多少次循環(huán)?”
他問的平靜,好像并不在意,只是探討這個副本的劇情,探討岑清身份卡的舉措發(fā)展。
可是他念出的名字,又好像在問岑清本人一樣。
拈酸吃醋的。
“這一切都是清清的游戲,不是么?”
.
岑清先離開了寢室。
他走在路上,眉尖還帶著稠艷的神態(tài),紅潤的唇緊抿著。
沒有辦法,出門前段青寒提醒他昨天沒寫日記,岑清已經(jīng)不想補了,就被段青寒堵著,說親一下再幫他一次。
口腔里還落著昨晚留下的酥麻。
嘴唇被吸舔地微微發(fā)腫,幾乎是一眼能看到清清又獎勵了誰的狀態(tài)。
“……如果是‘我’的游戲,為什么主動權(quán)還在他手里呀?”
他岔岔不平地想。
日記、規(guī)則、白幕,都是段青寒捏在手里的權(quán)利。
他都跳不出規(guī)則之外呢。
系統(tǒng):【因為你只是一個會在校園各個地方發(fā)出曖昧聲響的色.氣恐怖傳說,能力有限。】
岑清:……
岑清:“限定詞不要那么奇怪好嗎!”
他頗不開心地走進教學(xué)樓,不過倒是覺得今天同學(xué)們的目光怪怪的。
權(quán)縉不在,岑清也無處躲。
他假裝無所謂地經(jīng)過一個個學(xué)生團體,卻覺得那些目光越來越詭異和熟悉。
他們的視線跟著他,就像是盯住了糖塊的怪物。
……奇怪。
腳步踏進教室。
一道道目光不經(jīng)意地看向門口,發(fā)覺真的是他們等待的人后,紛紛眼前一亮地起身。
無論是男生,還是女生,執(zhí)著與灼熱在他們眼底迸發(fā)。
岑清呆站在門框外,心里的古怪感覺更強烈了。
有種……脫出副本的荒誕感。
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的……這個副本只是和現(xiàn)實有一點點相似,總不至于……
他看到那些人全都在盯著他,什么話都不說,只是狂熱.地盯著。
總不至于……
——“清清!
他們的笑容激揚、張大,眼珠深暗晦澀,好像隨時都能走到他面前,說想要舔到他的指尖。
好熟悉的神情。
岑清心中的猜測愈發(fā)具象,那雙清潤的眸光竟然升起了一絲驚慌與恐懼。
他立馬想要逃離。
卻在轉(zhuǎn)身的瞬間,從眼角看到有人想要伸手拉他。
走廊里的人目光也全落在他身上,逐漸朝他走來,就像是蜘蛛織成的大網(wǎng)緩緩收攏——
岑清下意識甩開手。
纖長的眼睫害怕又驚慌地顫著,微紅的眼角升起涼意,那是自發(fā)保護自己的冷漠。
“……別碰我!”
指尖和伸手的人很輕微地擦過,像是碰到了一團詭譎不定的陰影。
不是人肉的觸感。
可偏偏那同學(xué)目光粘熱,絲毫不詫異,笑意盈盈,五官就是人類的五官。
只有眼珠黑如濃墨,詭秘陰暗。
好似在皮下藏著萬千眼睛。
岑清打了一個寒戰(zhàn),想要后退,可是那些同學(xué)卻不再上前了。
他們望著岑清的眼睛、嘴唇,脖頸,明明是想要親吻他,想要從發(fā)絲舔到他的足尖,卻硬生生叫岑清的命令頂住了。
“這樣的清清更漂亮了……”
“聽話會獲得獎勵嗎?”
“清清…清清……清清………”
“好香……”
著迷的目光一寸寸從他臉上滑過,如果是舌頭,幾乎不放過絲毫縫隙全然舔舐一遍。
低低的呢喃從每個人口中響起。
古怪的情景令岑清毛骨悚然,又委屈至極,他帶著泣音詢問系統(tǒng)。
“怎么回事……為什么、為什么變得……和那些人一樣……”
明明是無限世界了……
為什么,好像回到了高中。
回到被一群變態(tài)環(huán)繞的場景。
逼得岑清節(jié)節(jié)敗退——那些人想要碰他的指尖,更想親吻他的唇——岑清顫著嗓音,卻只能這樣才能止住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