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
“撐不住�！�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剛才說什么？”艾本尼驚愕的看著宗忻, 手里的匕首沒拿住險些割破手指。
宗忻很平淡地補充：“我說我撐不住，比不了那些視死若生的孤膽英雄。還有，我勸你最好放棄對我動刑的想法�！�
盡管他內(nèi)心非常鎮(zhèn)定, 可臉上紅起來的掌印和嘴角沁出的血絲看在艾本尼眼里，簡直狼狽的可憐。
“之前看著你挺像個人�！卑灸釓澭捌鹭笆祝粗谛谜Z氣里滿是看不起的嘲笑，“沒想到是個孬種。跟我談生意的時候，還以為你有魄力是個人物，結(jié)果這么貪生怕死，我還沒動手就開始求饒了, 軟骨頭的東西�！�
“艾先生誤會了�！弊谛贸洞剑Z氣諷刺：“我的意思是說我身體不好，經(jīng)不起挖眼掏心的, 你只要敢在我身上動刀子, 我保證你立刻就會得到一具毫無用處的尸體, 到時候你威脅不了警察, 也逃不出東山, 得不償失, 何必呢？我想，艾先生是想活著離開國境，而不是給我陪葬吧？”
艾本尼臉色驟變。
這個宗忻算是把話說到他心坎里去了, 得知東山被警察封死的那一刻, 他就確定，他和手底下這些人已經(jīng)插翅難逃了。
好在天無絕人之路，騰紓德那只老狐貍雖然拍拍屁股跑了, 但卻給他留下條宗忻是警察的短信，還算有點良心。
那個方尖他對付不了, 但可以調(diào)虎離山聲東擊西，阿金也爭氣，纏住了方尖，他才能把人抓到這里，只是可惜，阿金也為此……
艾本尼沉默好一會兒，捏著刀柄的手因為用力已經(jīng)開始發(fā)白。
“艾先生根本不用這樣防著我，給我松綁吧，我有病跑不動，何況你手底下這么多人，我也不想死�！�
越是這種時候，就越要冷靜，要比對方更沉得住氣，這次來東山，除了想從騰紓德嘴里問出當(dāng)年盛祁言的真相，還有一件，把謝遇知替出去。
在山上遇到陸遠那會兒，他就知道那個計劃已經(jīng)在實施了。
那個把方尖推出去，牽制住艾本尼和周宴琛的計劃。
‘如果有必要，他們隨時會選擇犧牲方尖，換取整個計劃的順利�！�
‘這件事，還有誰參與了？’
‘秦展，陸遠�！�
“我知道了�！�
沉默，良久的沉默。
辦公室里靜的嚇人。
‘小陽……’
‘陳教授，你不用再說了，我知道該怎么做。’
“唉�！标惛瞪街刂貒@息一聲，“只要事態(tài)發(fā)展還不到那一步，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保住方尖�！�
宗忻沒有再說話，起身拾起椅背上搭著的外套轉(zhuǎn)身就往外走，卻在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駐足，沒有回頭淡淡開口。
‘你們當(dāng)初，也是這么對黑鷹說的吧？’
陳傅山滿是褶皺的臉，聽到這句質(zhì)問后，在百褶窗的陰影里格外森沉。
他是領(lǐng)導(dǎo)，不管做什么都用不著向宗忻一個小刑警解釋，命令就是命令，無論誰質(zhì)疑，都只能無條件去執(zhí)行。
但這個年近古稀的老人，看著門口那個單薄卻鋒利的背影，緩緩搖了搖頭，還是開了口。
“并沒有�！�
他說。
“當(dāng)時，張之懷頻繁破壞邊境毒品交易，陳丁卯開始懷疑集團內(nèi)部混入了警察，凈邊行動收網(wǎng)前，他曾秘密地對手下心腹進行大換血，也就是那個時候，張之懷暴露，陳丁卯給他注射了大量東|莨|菪|堿，精神極度混亂狀態(tài)下他沒能堅守住。十幾年前，我們在禁毒案件調(diào)查上遠還沒有現(xiàn)在這樣完善，全靠一線緝毒警察自身意志力硬抗，嚴刑拷打他們絕對受得住，可那是毒品，一旦沾染上，銅澆鐵鑄的人也無法控制住自己。黑鷹暴露了，那接下來的行動就都落在小展一個人身上，為了保住他，為了凈邊行動順利執(zhí)行下去，黑鷹拒絕了我們讓他撤離的命令，提供了個將計就計的新計劃：用他的死短暫麻痹對手，為凈邊行動爭取收網(wǎng)時間�！�
“是黑鷹自己的選擇�！弊谛玫穆曇舻统恋南裨谧匝宰哉Z。
陳傅山垂頭，“是，是他自己的選擇�！�
“那個張之懷，是張遠的父親吧？”
陳傅山不知道他怎么會突然問起張之懷，也沒多想，回答道：“是。”
宗忻點點頭，隨手拽上門離開了陳傅山的辦公室。
一絲涼意落在臉上，宗忻拉回思緒才發(fā)現(xiàn)晴好的天竟突然下起雨了。
馬仔很有眼色的給艾本尼撐了把雨傘，黑色的傘和壓在頭頂?shù)臑踉茙缀跞跒橐惑w。
沒有人管宗忻，任由他在淅淅瀝瀝的雨中淋著。
眼皮的擦傷沾著水砂的生疼，血結(jié)成痂被雨水一沖立刻又凝成道道淺褐色污痕，宗忻微微閉目，碎發(fā)很快一縷一縷貼在額頭、鬢角、眉梢、鼻梁。
他這個身體，最怕冷，三伏天都要裹著厚毯子的人被山雨這么一澆，渾身止不住地哆嗦。
艾本尼沒有讓他淋太久，揮揮手讓人給他松綁，“料你這病殃殃的樣子也跑不了�！闭f完吩咐身邊跟著的阿江道：“下雨了，都峰山高土質(zhì)松軟，水一大就容易有個滑坡泥石流，你等會兒帶上幾個兄弟，觀察著山下那幫警察，要是他們進了山，就把泥石流范圍搞大些�！�
阿江立刻明白，“老板放心，我會讓弟兄們挑幾塊大的滾�！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