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封建迷信!”謝遇知揉了把眉心,“給小花也要兩張。”
黃子揚:……
剛是誰說他封建迷信來著?
空氣安靜兩秒。
“就這樣!
謝遇知匆匆掛了電話,目光落在宗忻身上,不偏不倚正看到他攥緊了那張撿起來的紙。
“那是什么?”
“哦,”宗忻把手揣進褲袋,鎮(zhèn)定回他,“沒什么,白紙!
“不信!敝x遇知深深凝視著他,“拿給我看看!
“……真是白紙,沒什么值得看的!弊谛帽憩F(xiàn)得若無其事,真誠且認真的回視他,咽了口唾沫,“剛才你大黃說什么?”
“什么我大黃?不是我大黃是宋經(jīng)的大黃。”謝遇知兩句話撇清曖昧關系,徑直走到他面前,“小宗警官,你不知道刑偵隊的規(guī)矩嗎?”
“什么規(guī)矩?”
宗忻側臉映著光,黑色碎發(fā)散落額前,輪廓忽明忽暗,透過微微敞開的領口,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結。
逆光站著的謝遇知五官格外深邃,他抬起宗忻的臉,嘴角勾起個短促的弧度,“刑偵隊的規(guī)矩就是,案發(fā)現(xiàn)場所有東西都必須拿給我看,白紙也要看。”
宗忻被迫下巴揚起45°角看著謝遇知,揣在褲袋里的手不自覺握的更緊了些。
對峙片刻,他躲開了謝遇知的鉗制。
“我覺得,沒有給你看的必要。而且,我記得刑偵隊從來沒有這個規(guī)矩,我只是離開了一段時間,在你之前,京臺市刑偵支隊歸我管。”
如此直接。
謝遇知嘴角還在笑,但眼神里已經(jīng)有了冷硬,他說:“小花,現(xiàn)在我是京臺市刑偵支隊副支隊長,我不想和你動粗,我們倆之間,本就不應該動粗。我最后再說一遍,拿給我看!
宗忻也笑了,但他的眼睛一點笑意都有:“我也覺得我們之間應該真的已經(jīng)到了坦誠相見的地步,不只是身體,還有靈魂,以及其他的!
或許接下來的話太過絕情,他對自己和謝遇知根本沒有那么大的信心。
意見相左,謝遇知執(zhí)意要看,他執(zhí)意想隱瞞。
宗忻覺得此時此刻,自己像懸在萬丈深淵上,稍微挪動挪動,就墜入萬劫。
但能怎么辦呢?‘罌’肯定出事了,他必須得弄清楚發(fā)生了什么!
宗忻深深地吸了口氣:“現(xiàn)在看來,好像并不是這樣,我高估了我們之間的感情,或許它遠遠不及我們的信仰和堅持,甚至,都比不過一張白紙的重要性!
謝遇知終于收起笑意,眼里情緒風起云涌,“你在說什么胡話?我對你從來沒有半點隱瞞。”
“張平成!弊谛妹摽诘馈
謝遇知眉角一皺瞳孔微縮。
“當初,他為什么被緊急召回?”宗忻語氣平靜,略微向前傾身,貼在他的耳邊輕聲道:“有些事,一旦被別人揪住,就沒有那么好全身而退了謝隊。還有,你以為你荒涼的三十年單身人生遇到的真愛,可能只是認錯了愛情!
謝遇知閉上眼睛,猛地抓住他雙肩把他推開,眼神復雜地看著他,“小花,我們別再這樣了,跟演潛伏電影似的,這太折磨人了!
“是啊,太折磨人了。”
宗忻附和著。
他想,要是一切都結束了,等他回來,謝遇知褪去方尖的榮光和與之匹配的嫌疑,可以像深海那樣過著正常人的生活,到那個時候,如果謝遇知對他仍然沒有變心的話,他們就可以繼續(xù)待在一起,毫無負擔的沒日沒夜鬼混了吧?
說起來,他覺得自己不是好色之徒,但對謝遇知的親吻和投入總是特別容易銀心泛濫,若飛如云。
警笛和救護車的聲音隨風而至。
謝遇知緊緊攥著宗忻肩膀,完全沒有要松開的意思,他抿著唇,神情黯淡,渾身都透著疲憊落寞。
他從來都是天之驕子,就算被人拿槍指著腦袋,也能憑著出色的身手反客為主,再危險的境地都可以鎮(zhèn)定自若,卻這么輕易輸給自己喜歡的人。
“好吧。”他像一棵久旱不得雨水的植物,毫無生氣地松開宗忻,認輸:“我知道了。在大黃他們趕到之前,看看還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吧。”
宗忻攥著紙團的手終于微不可見地松了松。
謝遇知轉身,自顧自轉去了陽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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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麗堂皇的ktv包間里坐著四五個袍子白到發(fā)光的歐羅巴人種,他們頭巾折的像眼鏡蛇,留著整潔絡腮胡,滿手的大金戒指一看就是阿拉伯土豪。
服務生在保鏢的帶領下端著karak走進來,依次放在桌面,非常禮貌的退了出去。
一名年紀稍長的白袍男人看向保鏢,銀灰色的瞳孔里透露著不滿。
“聽著,我們幾個人已經(jīng)在這里等了兩個小時。時間是非常寶貴的,如果你們的老板對這次合作不夠誠心,我們就要考慮緬北那邊的市場了。”
保鏢略笑了笑, “周老板馬上就到,薩尼先生,請您不要著急。”
薩尼先生一定是沒有被人這樣怠慢過,他臉色發(fā)灰,板起面孔瞥向保鏢,提高嗓音,“這是我們最后一次給周老板機會,如果再有下一次,我們的合作就將永遠停止!”
他話音剛落,包間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,穿著黑色皮夾克的銀發(fā)男人走路帶風,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陰冷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