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一點吧!
“其實,那個冷藏箱隔間內(nèi)有燈。而且,我當(dāng)時滿腦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脫身,根本沒時間去害怕。”宗忻解釋,“總之,結(jié)果還不賴,對吧?”
說話的功夫, 謝遇知雙手已經(jīng)繞到他身后,手指靈活地沿著宗忻的脊背中線一寸一寸往下走,最終停在纖細(xì)腰側(cè)輕輕把他攬入懷里。
“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帶走, 我不喜歡這種結(jié)果!敝x遇知暗暗咬牙, “趙洋, 我記住他了。”
宗忻輕輕地嘆息, 伸手去勾他脖子, “他早晚都會落網(wǎng)的。不過現(xiàn)在, 謝副支隊,咱們能不能不在車?yán)锬佂崃?我真的很累,想睡覺, 后頸也疼!
“后頸疼?”
謝遇知輕輕推開他, 扯開他羊絨衫的領(lǐng)口去檢查,當(dāng)看到宗忻后頸和側(cè)肩一大片紫得發(fā)黑的淤傷時,心驀地一抽。
“是趙洋干的?”
宗忻說不是, “是那個叫瘦子的馬仔!
謝遇知面色微變,二話沒說推開車門, 小心翼翼抱宗忻上樓,回到家把人往臥室床上輕輕一放,溫柔地吻了吻他后頸處的淤痕,直起身道:“你別動,好好躺著,我去打熱水過來!
宗忻聽話地窩在被窩里,點頭:“好!
“嗯!
謝遇知起身徑直走出臥室,沒一會兒洗手間就響起嘩嘩的流水聲。
從下午在冷藏車?yán)镄堰^來,宗忻的神經(jīng)就一直緊繃著,直到遇見蘇韞亭才好了點,這會兒回到家,疲憊到極點的精神終于徹底放松,頭剛挨上枕頭就睡了過去。
謝遇知端著熱水進(jìn)來,宗忻已經(jīng)睡熟。
臺燈散發(fā)著橙黃色的光,映著宗忻半邊側(cè)臉,房間很安靜,耳邊只有宗忻輕微地呼吸聲。
謝遇知悄無聲息地走過去,把熱水放好,在床邊坐下,靜靜地看著宗忻。
他蜷縮在被子里,只露出略顯蒼白的臉,五官線條柔和,嘴唇微張眉目舒展,除了無害還是無害,像極了開在風(fēng)雨中的阿兒七,透明又脆弱。
他總說會保護(hù)他的話。
可是,卻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蹤兩次,兩次找回來都帶著滿身的傷。
謝遇知沉默著,撈出熱水里的毛巾擰干,敷在宗忻側(cè)頸大片淤青的地方,起身走出臥室。
“喂,大黃,我謝遇知!
·
京臺市公安局,審訊室。
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張峰!
“跟犯罪分子趙洋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
“上下屬!
“為什么對警察動手?!”
“你說那個長得特好看的條子是吧?”
啪!
陳林猛地一拍桌子,指著張峰鼻子沒好氣道:“你態(tài)度給我端正點!”
“因為好看,那警察長得好看被我們琛哥看上眼了,琛哥讓我們抓的!
“琛哥是誰?!”
張峰笑的有些嘲諷,“你問我琛哥是誰?真好笑,我能認(rèn)識琛哥那種大人物嗎?我們在底層混飯吃的打手根本見不到琛哥的面,我要是能認(rèn)識琛哥,早他媽混的風(fēng)生水起美女圍繞了!老子不知道!”
“好,嘴硬是吧?”陳林臉色難看到極點,“我告訴你……”
訊問室的門哐當(dāng)被人從外面推開。
陳林狠話說一半被打斷,和筆錄員同時看向門口。
謝遇知穿著藏藍(lán)制服,領(lǐng)帶打的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不茍言笑地走進(jìn)來,周身帶著寒意看了張峰一眼。
張峰不經(jīng)意對上謝遇知凌厲的目光,心臟驀地一滯。
陳林站起來給謝遇知讓座,“謝隊,你怎么過來了?”
謝遇知腳步未停,過去坐下,臉色難看地盯著張峰,“對小宗警官動手的人就是你?”
“對,人就是我打的,怎么了?你們不會是想公報私仇,開著執(zhí)法記錄儀毆打人犯吧?”張峰眉梢一挑,“隨意毆打犯人泄憤,違紀(jì),你,你們,”他指著謝遇知和陳林,語氣囂張:“都要受處分!
“懂得不少!敝x遇知扯唇嘲弄地笑笑,“你說的對,毆打犯人泄憤,違紀(jì),確實要受處分!
張峰瞬間一臉得意,“我打你們,最多就是故意傷害,治安處罰,你…”
“不能毆打你,”謝遇知起身,活動活動手腕,兩步走到張峰面前,一只手就把人從椅子里薅了起來,語氣淡漠:“那是他們,不包括我!”
張峰忽然被拎起來,頓時嚇了一跳,臉色灰敗,完全失去了剛才的囂張。
“打我的人是吧?”謝遇知拎著他往墻上狠狠一摜,正對上白色墻面寫著的紅色公理兩個大字。
墻壁發(fā)出咚地一聲巨響。
張峰只覺得整個后背都碎了,痛地悶呼出聲。
“你以為我怕違反紀(jì)律就不敢拿你怎么樣了?”謝遇知死死盯著他,冷笑譏誚,“我手里人命不止一條,打個犯罪嫌疑人而已,上邊根本不會處罰我,你再挑釁我,我就弄死你!”
眼前這個條子看上去完全不是在開玩笑,根本就是要來真的,張峰瞬間慌神,向謝遇知身后的陳林投去求救的目光。
顯然,陳林和旁邊的書記員都沒想到謝遇知會真的動手,一時間全愣在原地忘記上前去阻止,眼睜睜看著謝遇知把人摜到了墻上,等他們反應(yīng)過來,人犯張峰已經(jīng)結(jié)結(jié)實實被謝遇知往墻面撞了好幾下。
陳林拽拽旁邊驚掉下巴的書記員,兩人趕緊跑過去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