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打電話給老板專門去買的?我還以為,是這里的招牌菜……”
“想什么呢?”謝遇知笑道,“這里可是川菜館!象拔蚌僅此一份,超大個!好吃嗎?”
美食面前,宗忻向來很誠實:“好吃!
“下次我讓家里弄點加拿大貨,加拿大的象拔蚌口感更脆點!弊谛脨鄢,謝遇知很高興,說完立刻掏出一把紫皮糖遞給宗忻:“給,還有這個,剛和大黃過來的路上看到路邊的小超市有賣!
宗忻沒想到,謝遇知這么心細如發(fā),竟然還特地給他買了紫皮糖,心里一暖,看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,沖謝遇知勾了下手指。
謝遇知微微俯身湊過去,“怎么了?”
話音剛落,宗忻忽地捏住他下巴,在他側臉迅速的親了一下,輕聲道:“謝謝你的糖!比缓竺^一顆紫皮糖小心翼翼剝開糖紙?zhí)钸M嘴里,頓時香甜味道充斥了整個口腔。
謝遇知一怔,摸著剛被宗忻親過的臉,唇線緊抿。
他們坐在廳堂角落,位置很偏,外面的陽光根本到到不了這邊,甚至不用拉落地窗邊的簾子,他們的卡座也充斥著大片陰影,但很湊巧,菜館門口剛剛停下輛外賣員的摩托,反光鏡立刻將一縷陽光折射過來,光散落在宗忻身上,交錯的光影、妖嬈的飯菜熱氣,和宗忻細膩的皮膚相互投射,竟生出一種夢幻般的氛圍。
宗忻嚼著糖,抬眼看向謝遇知,漆黑的眸子在折射的光線里,透出琥珀的顏色來。
色彩濃重,飽和度和明度非常高,仿佛電影里的場景,下一秒男女主人公就會不顧一切相擁熱吻,周圍的群眾演員也會在鏡頭里原地消失。
“他的家庭背景他自己都不知道,你知道個屁!”
“……想想小陽那么樣一個人,接下來的日子,他要怎么過?”
“回到家打開燈,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……”
“你們能有孩子嗎?”
李副局的話驀地從謝遇知腦海中響起,一種沒來由的,上不去下不來的情愫涌上心頭,他到底,要怎么樣才能和小花安穩(wěn)的過一輩子?
“謝遇知?”
宗忻的聲音由遠及近灌入耳中,謝遇知猛然清醒,回過神才發(fā)現(xiàn),宗忻正在跟自己說話。
“之前不是說,暗網(wǎng)狡兔三窟,打一槍換個地方,輕易不會再啟用廢棄的網(wǎng)址嗎?”宗忻又扒了塊紫皮糖填進嘴里,邊喝象拔蚌清湯,邊分析,“那他們突然開放廢棄網(wǎng)址直播殺人,目的是什么?肯定是有目的的吧?”
“一般廢棄網(wǎng)址不再啟用是為了規(guī)避被警方鎖定的風險,不過,也有那種加了幾層密無法破解所屬ip的,這種網(wǎng)址經(jīng)常會在黑客確定過沒有被網(wǎng)安部門檢測后重新啟用!敝x遇知思忖道,“可能,正因為我們沒有對這個廢棄網(wǎng)址強行進行干預,也沒有鎖定信號源,他們做了風險評估,覺得網(wǎng)址不存在任何風險,所以重啟使用了!
“果然!弊谛梅畔聹祝c點頭,“他們有自己的一套網(wǎng)絡檢測系統(tǒng)?墒恰
話還沒說完,緊接著就被警務通鈴聲打斷了。
“老大,小宗,你們的情侶餐吃得差不多了吧?”黃子揚聲音聽起來格外開心,“沒吃完趕緊吃啊,剛局里接到報案,佳和別墅某租戶家中畫室疑似發(fā)生兇殺案,分到咱們這邊了!
成功破壞二人獨處時光,讓剛在謝遇知面前吃了癟的黃子揚覺得異常興奮。
“知道了!敝x遇知掛斷警務通,看看已經(jīng)被宗忻喝到見底的象撥蚌海鮮湯,沖服務員招了招手,“結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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嗚哇嗚哇嗚哇嗚哇——————滴滴——
三四輛警車先后停在佳和別墅區(qū)。
技偵和法醫(yī)率先扛著器材進入案發(fā)現(xiàn)場。
民警在別墅外拉起長長的警戒線,禁止任何人隨意出入。
謝遇知鞋上套著一次性醫(yī)用鞋套走進了報案人說的疑似殺人現(xiàn)場的別墅內(nèi)畫室。
技術偵查扛著執(zhí)法記錄儀噼里啪啦對著現(xiàn)場拍照取證,痕檢提取了現(xiàn)場的指紋和人體其他組織殘留。
幾名刑警在排查過畫室和其他房間后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任何尸體、尸塊和疑似人體組織的證物。
這間畫室整體風格明亮偏白,一應擺設都非常素凈,尤其是畫室中間擺著的那尊獨臂人體雕像,眼神幽怨又倔強,但整個別墅里都沒有找到尸體和受害人,是以身為法醫(yī)的李斯,工作就變得十分閑,別人都忙得不可開交,只有他穿著鞋套在畫室里溜溜達達,時不時還走到雕像旁邊,有事沒事地敲打兩下。
看到謝遇知過來,李斯沖他揮手打個招呼,“謝副支隊,你們那邊有什么線索啊?”
謝遇知說:“沒有。”
李斯點點頭,繼續(xù)去敲雕像去了。
宗忻抬腳在滿是血漿子的地面上碾碾,看著粘稠的紅色液體,目光一一掃過畫室里擺放的所有物件。
很空。
畫室面積大概有90平,偌大的空間,只在正中間擺放了尊雕像,素描用的畫板架在窗戶邊,窗戶白色窗簾拉的很結實,一絲光也透不進房里。
根本不像真正畫畫的人待的地方。
宗忻自己不畫畫,但他見過不少畫家用來作畫的畫室,幾乎所有的真正畫畫的人,他的畫室根本就沒有條理!很亂!作畫的時候,顏料會染得到處都是,就算再小心,也避免不了筆頭帶出的顏料滴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