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子揚靠著棵樹干站著,嘴里叼著手電筒,手里拉著根拇指粗細的尼龍繩,嗚嗚哇哇:“往后,再后點,再往后半步50厘米,可以,就那,扎下去!
黃萌瑞把地釘楔進土里,抹了把臉上的汗,提步走回來,“我說,咱們這是不是有點太不怕艱苦了?我以為至少也能找個旅館歇腳,好好睡一晚的!
黃子揚把尼龍繩在粗壯的樹干上綁結實,拍拍手,“小黃,你思想覺悟還不行啊,合著全國你挨個公安局打聽打聽,就屬京臺的禁毒好干,不用鳥覆危巢身處險境,天天接個熱心群眾舉報,風風光光去豪華小區(qū)就把癮君子抓了,沒在野外值過勤,也該見識見識社會的險惡了!
“誰小黃?誰小黃?”黃萌瑞抓過礦泉水灌了一口,“我還沒見識到社會的險惡先見識到你的險惡了。”
黃子揚指指自己,“我大黃,你小黃,”然后露出個不懷好意又猥瑣的斜眼笑:“謝副隊是蟹老板,沒毛病!”
黃萌瑞一臉吐血的表情回視他,“黃子揚,你這么欠,你們家宋經怎么忍得了你的?是不是天天對著你誦經,功德+1+1?”
倆人正貧著,一輛吉普越野停在了不遠處的空曠地帶,謝遇知推開車門拎著三份盒飯走過來。
“老板!秉S子揚聞著飯香味率先撲了上去,“老板,我的那份加蛋了沒有?”
謝遇知把左手那份遞給他,“加了,兩個。趕緊吃,吃完早點睡。”
黃子揚接過盒飯,跟著謝遇知往剛拉好的帳篷里走,“老板,咱們明早幾點進山?”
“九點以后,等太陽升高視野會相對開闊些。”
謝遇知鉆進帳篷把盒飯往臨時撐起來的小桌子上一扔,往上挽了挽袖口。
黃子揚也跟進來,把帳篷拉鏈拉上,回身問謝遇知:“老板,總部有沒有什么新指示?”
“暫時沒有!敝x遇知話音剛落,手機突然響了,他掏出來看了一眼,是陳林。
“我謝遇知,講。”
“謝隊,我們查到半路劫你那伙人的背景了!标惲致曇魩е粏,連夜的審問讓他嗓子上火,“為首的叫張士,是新海城的打手!
第17章
新海城?謝遇知眉頭緊皺,宗忻現在不就是在給新海城老板跑腿?萬一這個新海城有問題……
電話里,陳林還在繼續(xù)匯報。
“另外,根據閆懷生提供的最新證據,我們在閆玉珧臥室保險箱中發(fā)現了一本日記,日記中記錄,在815案發(fā)前,趙樂國曾帶閆玉珧和萬嘉豪二人見過一個名叫馮巧的人,見面目的是這名叫馮巧的人需要一種特殊化學制劑,閆玉珧與萬嘉豪都是化學生,且在校期間就多次與導師共同研制注射水針劑,他們對馮巧提出的制劑研究方案很感興趣,覺得有挑戰(zhàn)性,一口就答應下來。我們搜集到閆玉珧的化學方程手稿,已經移交專業(yè)機構對其成分進行分析。另外,也著手調查了馮巧的個人信息,但很奇怪,戶籍警在戶籍系統(tǒng)中,并沒有篩選到和這個馮巧信息相匹配的戶籍檔案記錄。”
……
等了半天,陳林沒等到謝遇知的回應,不確定地問了句:“謝副隊?謝副隊,你在聽嗎?”
謝遇知滿腦子都在想要不要給宗忻打電話問一下情況,恍然回神,“在,你說。”
陳林把手里的資料一合,交給外勤小王,點點手指示意小王先坐,繼續(xù)道:“在公安戶籍系統(tǒng)查不到的人,八成是黑戶,一般黑戶大多是超生之類的原因,但這種情況的基本都會補戶籍,不然嚴重影響日常生活,所以我在想,這個馮巧是不是……”
“偷渡入境?”謝遇知擰眉。
“對!标惲帜氐,“我猜想也只有這一種可能!
謝遇知揉揉自己的太陽穴,問他:“報給李副局了嗎?”
“暫時還沒,閆玉珧的方程式手稿對比結果沒出來,還沒有相關結論。”
“嗯,那個張士,交代犯罪動機了?”
陳林說:“嘴挺硬,還沒審出來,不過根據同伙的指認,張士背后有人出大價錢買你的命,不知道是誰,應該不是新海城老板程華,一個億不是小數目,程華沒那個實力隨隨便就拿得出來。再說,這個程華十年前就到京臺來做生意了,那時候謝副你可不在京臺,也不在深夏,他跟你和‘深!瘧摏]有任何認識的機會!
陳林分析的有理有據,謝遇知也覺得他和程華從未謀面,不可能是程華指使。
出一個億買他命的人,暗網上一抓一大把,幕后的人是誰真不好說。再者,找殺手的眼光這么差,肯定也很可能不是什么靠譜的組織,八成是在忽悠那幾個京劇臉,不是什么大問題。
“你好好查閆玉珧留下的線索,還有那個馮巧,遇到問題找許支隊商議,之后潛入地龍村,我會固定時間跟局里進行聯絡!
謝遇知叮囑幾句,便掛了電話。
辦公室里,小王捏著材料坐在陳林對面,舔舔干燥的嘴唇,“陳哥,整個片區(qū)我都查了,那個報警的虛擬來電,真的查不到,網安那邊說了,手機應該安裝了反偵察系統(tǒng),ip屏蔽,技術無法突破。”
陳林雙手手指交叉,放在桌子上,整張臉嚴肅異常,“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得查出來,這個報警電話很可疑,手機安裝反偵察系統(tǒng),故意隱藏自己的身份、地址、號碼,除了心里有鬼,我想不出其他理由,如果這個人真的知道些什么,那謝副隊在地龍村,可就危險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