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高人?”巫辭追問,“你見過嗎?男的女的?多大年紀(jì)?”
“這我還真不知道,那位高人十分神秘,從不主動露面,每次都是派伙計來接應(yīng)我,就連伙計也神神秘秘的,裹得跟頭熊似的!
“伙計有什么特征?”
“是個男的,聲音聽起來也不年輕,可能有三十多歲了。點過睛的紙扎人很稀罕,高人也不愿意多賣,每次都是很長一段時間才點那么一兩次,所以我們的交易次數(shù)并不多。”尹耀月苦思冥想,抬頭看到巫辭的臉,忽然眼睛一亮,“哦!對了!那個伙計的眼睛很漂亮,就像你的一樣,一雙眼睛看起來特別明亮!
巫辭心中咯噔一聲,不動聲色地和檀斐交換了個眼神。
三十來歲,眼睛和自己很像……
那個伙計,該不會是巫離吧?
“尹老板,你每次都是怎么去鬼市的?”尉川敘循循善誘,“務(wù)必要跟我們說實話,這事關(guān)你的生死!
尹耀月不敢隱瞞,趕緊拿來紙筆,在紙上面詳細(xì)寫下進(jìn)入鬼市的方法。
“不能撒謊啊,必須寫得一清二楚。”巫辭一本正經(jīng)地提醒他。
尹耀月邊寫邊擦汗:“好,好……”
寫完后,他像完成了任務(wù)似的,長長舒了口氣,小心地捧著那張紙,交給尉川敘。
“行!蔽敬〝⒔舆^那張紙,裝模作樣地彈了彈,折起來,收進(jìn)懷里,轉(zhuǎn)頭問檀斐,“老檀,你看尹老板這種情況,還能救嗎?”
尹耀月立刻將希冀的目光投向檀斐。
接收到尉川敘眼神里的信號,檀斐直接站起身,布滿陰霾的眸沉沉看向尹耀月:“救不了,你自食惡果。”
“哎,別啊!求求您了。 币潞衾惨宦暩玖似饋,急得就差當(dāng)場跪下了,“檀斐先生,我知道您神通廣大,您一定還有辦法的!您可不能見死不救。
說著,他扭過頭,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巫辭和尉川敘:“您二位,能不能幫我說說情?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們!”
巫辭搖了搖頭,也跟著站起身,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:“尹老板,我也很想幫你,但檀斐說的話,我哪有質(zhì)疑的余地?他說救不了,那就是真救不了!
檀斐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走了,聞言又頓住,瞥他一眼,隨后從少年眼里收獲了一抹狡黠。
“尹老板,我就更不用說了,我區(qū)區(qū)一個凡人,家庭地位低下,還在食物鏈最底端,恕我無能為力。”尉川敘也站起來,有樣學(xué)樣地嘆氣。
看著尹耀月快急哭了的表情,他話鋒一轉(zhuǎn):“不過,我可以試著幫你再求求檀斐,去鬼市里轉(zhuǎn)一圈看看,說不定還真有什么別的辦法,就先請你耐心等待我們的消息吧。”
得知還有一線希望,尹耀月連連道謝,亦步亦趨地將他們送了出去。
剛走出大樓的門,巫辭正要往他們停車的地方走,檀斐卻忽然停下腳步,一把攬住了巫辭的腰:“沒有質(zhì)疑的余地?嗯?”
巫辭腳步一頓,倏地扭過頭,恰好檀斐也低下頭看他,兩人的鼻尖差點撞到一起。
“咦惹!”跟在后面的尉川敘直接一個急拐彎,自覺繞過這黏黏膩膩的一對
,盡到一個專屬司機(jī)的職責(zé),先一步去開車了。
“這不是配合你嘛!彼A苏Q,纖長的睫毛幾乎要掃到檀斐的皮膚上,“你是救不了,還是不想救?”
“不想救!碧挫巢淞瞬湮邹o的鼻子,說得干脆,“救這種傷天害理的東西,折我道行!
“那你說救不了,是給敘哥面子,還是給郝導(dǎo)面子?”
檀斐嗤了一聲,抬起一雙黑眸,望向不遠(yuǎn)處。
巫辭轉(zhuǎn)過臉,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尉川敘已經(jīng)把車開了出來,沖他們“嘀嘀”按了兩聲喇叭。
巫辭忍不住笑了一下,輕輕掙開檀斐的鉗制,牽住他的手:“你就是嘴硬,走啦!
檀斐沒說話,任由巫辭牽著他的手,懶洋洋地邁開步子跟上去。
寧百靈夫婦剛死,不知是敵是友的巫離又悄悄送回了巫辭的包袱,巫辭料想,巫離未必會想和他們打照面。
為了不打草驚蛇,巫辭他們并沒有按照尹老板給的方法直接去鬼市,而是在家好好休息,恢復(fù)元氣。
當(dāng)晚,睡覺的時候,巫辭做了一個奇怪的夢。
在夢里,他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中穿行。
走廊兩側(cè)是緊閉的推拉式木門,門上貼著一些鬼畫符似的黃符紙,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幽暗的暖黃色吊燈,吊燈上同樣貼著一張黃符紙,燈光將符紙的投影長長地映在木地板上。
四處靜謐,只聽得見巫辭走路時的噔噔聲。
他一路走到盡頭,在一扇緊閉的推拉門前停下腳步,伸手推開門。
開門后,映入巫辭眼簾的,是密密麻麻擺滿整面墻的靈牌,和無數(shù)道晃動的火光。
仔細(xì)一看,原來,每一個靈牌前,都擺著一個白色的蠟燭。
巫辭怔住,空白的腦海中漸漸浮現(xiàn)一個想法。
這里顯然是一個祠堂,可他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?
考慮再三,巫辭還是跨過了這扇門,走進(jìn)了這個無比詭異的祠堂。
巫辭慢慢靠近那些靈牌,卻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,無論自己怎么努力,都看不清牌位上的名字。
奇怪的是,盡管看不清名字,但他卻能看到靈牌上的其他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