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,衛(wèi)衣男似乎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他,只是警惕地往四處看了看,便跟著上了車。
車子隨即發(fā)動,但巫辭沒有貿(mào)然跟上。
等他們開出去一段距離,他這才擰上車把手,遠遠地跟了上去。
為了防止自己被發(fā)現(xiàn),巫辭小心地保持著距離,但騎著騎著,他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前面的轎車似乎逐漸變了樣。
不知什么時候,車上竟然多了黑綾,并覆蓋上了黃白二色的紙扎花。
它變成了一輛靈車!
最恐怖的是,巫辭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連自己的車頭上,也多了一朵紙扎的白花!
他被發(fā)現(xiàn)了。!
巫辭心中警鈴大作,當即松開車把手,果斷跳車。
只聽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在他跳車的瞬間,電瓶車爆炸開來!
巫辭狠狠地砸到地面上,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沿著馬路飛快地滾了幾圈。
熱浪從地面上撲面而來,劇烈的撞擊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,強烈的眩暈感像浪潮一樣層層疊疊地覆蓋過他每一根神經(jīng)。
巫辭強忍著嘔吐的沖動,從地上爬起來,回頭一看,電瓶車已經(jīng)炸毀了。
看著在劇烈焚燒中冒出濃烈黑煙的小電瓶,巫辭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——
這輛二手電瓶花了他兩千塊!他要讓尉川敘賠。。
第54章
◎這個人,是我的!
眼看著尉川敘的車就要消失在視野內(nèi), 巫辭強撐著爬起來,從懷里抽出一張黃符紙。
直到看見符紙上的血跡,他才恍然意識到, 自己受傷了。
巫辭根本來不及管這么多, 他快速折了個紙鶴, 雙指結(jié)印,口中念念有詞,紙鶴倏忽變大,他費力地翻身而上, 抱住紙鶴的脖子:“走!”
紙鶴剎那間騰空而起, 像離弦的箭一樣, 載著巫辭展翅高飛。
遠離地面,就好像離太陽更近了些。
在高溫炙烤之下,巫辭口干舌燥,加上剛才跳車的后遺癥發(fā)作, 大腦開始眩暈。
他御風(fēng)飛行, 烏黑的發(fā)絲和耳墜被呼嘯的風(fēng)吹得瘋狂亂擺,一張白皙的臉此時傷痕累累,雖然沾著血跡,眼神卻冷靜堅定,沒有絲毫的猶豫。
紙鶴的速度比電瓶車的要快上百倍,不一會兒, 巫辭就追上了尉川敘的車,與對方平行飛行。
這一次,對方似乎沒有再發(fā)現(xiàn)他。
他們驅(qū)車來到郊區(qū), 在一座廢棄的爛尾樓前停下。
巫辭也停了下來, 盤旋于高空中。
車門打開后, 衛(wèi)衣男先下了車。
他走到車尾,掀開蓋子,從里面拿出了幾個裝得滿滿當當?shù)暮谏芰洗?br />
把東西都拿出來后,衛(wèi)衣男合上蓋子,提起地上的塑料袋。
尉川敘和紅衣女也下了車,三個人一起走進了爛尾樓。司機沒有跟上去,而是留在了車里。
他們來這里干什么?
抱著疑惑的心情,巫辭讓紙鶴降落在附近。
待紙鶴落地,他一躍而下,紙鶴隨即縮小,變回原樣,飛回了巫辭的手心里。
巫辭收起紙鶴,借著灌木叢的掩護,蹲下身,快速靠近轎車。
然而,車里卻沒有任何動靜。
巫辭有些疑惑,他背靠著車體,將自己藏在司機的視野盲區(qū)里,小心挪動著身體,抬頭一看——
駕駛座上坐的根本不是人,而是一個面色慘白的紙扎人!
又是紙扎人!
巫辭心中一沉。
這已經(jīng)是他們遇到的第四具紙扎人了,它和jack、陳助理一樣,是更為高級的紙扎人,能以真人的形態(tài)被人類用肉眼看到,甚至可以像人一樣吃飯,說話和開車。
他一下就想到了那個傳說中的鬼市,這些紙扎人,很有可能是從鬼市里流出來的。
這些東西,已經(jīng)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,形成產(chǎn)業(yè)鏈了嗎?
巫辭背靠車門坐在地上,抽出一張符紙,強忍著身上的劇痛,就著自己的血,在符紙上畫了一個封印符。
他站起身,快速繞到車前,啪地將封印符貼在了車頭上,隨后快速進了爛尾樓。
這棟爛尾樓從里到外都破損不堪,里面雜草橫生,到處是磚塊和碎玻璃,沒有什么光線,顯得空曠又陰森。
巫辭走得很小心,生怕踩到地上的東西,發(fā)出聲響。
前方忽然傳來奇怪的動靜。
巫辭停下腳步,屏息凝神地聽了一會兒,然后后背緊緊貼著墻,緩慢又謹慎地往前移動。
到了拐角處,動靜忽然消失了。
巫辭等了幾分鐘,沒忍住,悄悄地探過頭,看了一眼。
這一眼可不得了,直直對上尉川敘失焦的眼睛和青白色的臉,巫辭的心差點飛了出來。
他定了定神,告訴自己不要慌。
轉(zhuǎn)過拐角之后是一個天井,日光從頭頂灑下,尉川敘站在天井中,面朝著巫辭的方向站著,雙臂垂放在身體兩側(cè),身體看起來十分僵硬。
他面色煞白,嘴唇發(fā)青,眼神失焦,印堂和眼睛下方的皮膚泛著隱隱黑氣,像是丟了魂一樣,整個人像塊呆板的木頭。
剛才那個紅衣女人也僵直地站在尉川敘的身邊,一動也不動,全無剛才和尉川敘互動時的嬌俏嫵媚之氣。
直到此刻,巫辭才意識到,為什么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,自己會覺得她身上那些單調(diào)的色彩鮮艷到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