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天又是迷魂陣又是地母神娘娘,一般人扛不住這么重的陰煞之氣,病倒也在情理中!彼@么一說,巫辭覺得有些奇怪,“但你為什么沒有事呢?你也是普通人。”
畢竟尉川敘昨天還跟他們一起進了杜一家,按理說,別墅里的陰氣那么重,尉川敘應該更陰氣纏身才對。
可今天尉川敘卻和往常一樣面色紅潤,神采飛揚,還跟著他們一起跑上跑下,像個沒事人一樣。
“可能我天賦異稟?祖?zhèn)鞯谋傩盎?”尉川敘滿不在乎,隨口打趣一句,“畢竟我家祖上也是宮里的神職人員,雖然只是沒有靈力的史官,但多少也耳濡目染一些吧!
“也許只是皮夠厚,陰氣近不了身!碧挫忱湫σ宦。
“嘖,不要揭穿我嘛。”尉川敘瞅了一眼導航,“怎么越開越偏僻,老檀,你的小蝴蝶到底要飛往哪里……”
冥火蝶帶著他們繞了半個帝都,從東邊開到了西邊,最后來到另一處遠郊,停在了一個外觀上看起來幾乎已經廢棄的療養(yǎng)院門口。
下了車,尉川敘拿著dv,只覺得自己的屁股都要坐裂了:“還好半夜不堵車,不然換了白天,我們還堵在四環(huán),杜一早跑了!
“你以為杜一就不堵車?”檀斐瞟他。
“……也對哦。”
冥火蝶晃晃悠悠地飛回了檀斐身邊,檀斐抬起手,讓冥火蝶落在了他的指尖上。
巫辭留意到,現在,冥火蝶已經微弱到幾近透明。
他心頭一緊。
這是不是意味著,檀斐此時的情況,并不是那么樂觀?
在巫辭擔心的時候,冥火蝶撲騰了兩下翅膀,在檀斐的指尖熄滅。
“我靈力又沒了!碧挫尺o五指,抬眼看他們,眉尖輕蹙,“接下來要靠你們了。”
巫辭嚴肅地掏出一把桃木劍:“包在我身上!
尉川敘嚴肅地掏出一把轉輪手.槍:“包在我們身上!
巫辭:“……”
巫辭:“你什么時候帶的槍???”
檀斐:“……尉川敘,我們是殺鬼,不是殺人!
“這你們就不懂了吧,這是我托人在鬼市買的,專門殺鬼用的。”尉川敘一手拿著dv,另一只手得意地轉了一下手里的槍,“當神學與科學相融的時候,我,將是無敵的!
檀斐嫌棄地看了他一眼,轉頭將視線投向不遠處的療養(yǎng)院:“我感覺到了周嘉逸的氣息!
“杜一呢?”巫辭問。
如果他猜得沒錯,被檀斐釋放出來的冥火蝶吸收了母子符,也就相當于檀斐吸收了母子符。
冥火蝶雖然消失了,但檀斐依然能同時感應到周嘉逸和杜一的氣息。
“杜一現在不在附近,但他來過這里。”檀斐的回答印證了巫辭的猜測,他微抬下頜,瞇著眼,望向不遠處那座黑黢黢的療養(yǎng)院,“走!
巫辭和尉川敘一左一右跟在檀斐身邊,在他的帶領下進入了療養(yǎng)院。
這座療養(yǎng)院十分矮小,只有三層,從外觀上看,至少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產物,陳舊的裝修和建筑散發(fā)著一種腐朽的死亡之氣。
整棟大樓里面空蕩蕩的,連燈都沒開,很像一些恐怖片最喜歡設定的故事地點。
進了門,尉川敘一手持槍,一手緊握dv。
他一臉警惕地看著深邃幽遠的走廊,生怕盡頭會突然躥出個什么東西:“哎老檀,你點個打火機給我們照下路!
“……打火機?”檀斐側過臉看他,有些疑惑。
“就你的手指啊,那火苗不是一下一下的嗎,不是打火機是什么?”
檀斐額角的青筋已經壓不下去了:“你讓我拿幽冥鬼火給你照路?!”
“噓!蔽邹o豎起食指,貼著唇,示意他們不要吵架,以免打草驚蛇。
他拿出一張符紙,卷成筒狀,輕輕一晃,符紙無火自燃,躍動著暖橘色的光,微弱地照亮腳下的路。
巫辭把燃燒的符紙卷筒遞給檀斐:“給。”
躍動的火苗映在檀斐的眼眸中。
他垂下眼,伸手接過巫辭遞來的符紙卷筒:“好!
循著微弱的氣息,檀斐繼續(xù)帶路,走廊里回響著三個人的腳步聲。
檀斐不緊不慢地邁著長腿,閑庭信步,伴隨著他的步伐,一頭銀發(fā)在身后輕輕蕩著,愜意得完全不像一個剛中過蠱,又受了刮蠱之痛的人。
看著他氣定神閑的模樣,巫辭忍不住想,神就是神,即便丟失靈力,自愈能力也還是那么強。
不過,越往里走,巫辭就越覺得詭異。
別說值班守夜的工作人員,這里可能除了周嘉逸,連一個人都沒有,放眼望去,四處都是荒廢的模樣。
周嘉逸在這種地方待了十年嗎?
檀斐帶著他們來到三樓,徑直走向走廊盡頭。
隨著距離的縮短,巫辭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異樣的響動。
聲音模模糊糊的,好像就是從盡頭傳來的。
但他并沒有感覺到,附近有邪氣或是怨靈的存在。
終于,檀斐在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門口停下腳步。
而巫辭先前聽到的動靜,也越發(fā)清晰起來。
他辨認出來,自己聽到的,是痛苦的□□聲。
檀斐手里的符紙卷筒徹底燃盡,他把手中的紙灰一揚,沒有給尉川敘做心理準備的時間,一腳踹開了緊閉的房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