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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可檀斐只想知道,此時此刻,巫辭的想法。

  如果有那么一天,遲早有那么一天,巫辭會發(fā)現(xiàn)檀斐惡劣的謊言,他那些堅(jiān)定的信任不過都源于檀斐的一個玩笑,一切都會變成泡沫,頃刻間便能化為烏有。

  到了那個時候,巫辭還會這么想嗎?

  還會愿意選擇自己嗎?

  想到這里,檀斐閉了閉眼睛,濃密的睫毛伴隨著他的動作微弱地顫動。

  再睜開眼時,那些被他藏在眼底的復(fù)雜情緒,已經(jīng)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  檀斐看著巫辭,聲音罕見地輕:“沒有結(jié)契,剛才也不算降神!

  巫辭微微張嘴,漂亮的臉陡然間染上失望的神色:“?沒有結(jié)契?”

  為什么?!

  是他做得不夠好,所以檀斐才不愿意選擇他嗎?

  巫辭努力忍住心中的疑慮,可猶豫幾秒,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追問:“您不愿意和我結(jié)契嗎?還是說……您心中另有人選?”

  “你想多了!碧挫痴Z氣平靜,漆黑的眼眸像一片風(fēng)平浪靜的湖面,“我只是覺得,你以后會有更好的選擇!

  “不,”巫辭卻第一次語氣認(rèn)真地反駁了他,“沒有人比您更好!

  檀斐原本松弛的肩線驟然一繃。

  他用輕描淡寫的表情,極力隱藏在平靜湖面下的那些暗涌,但隨著巫辭這句話,暗涌終于要翻滾而出,變成驚濤駭浪了。

  沒有人比他更好……嗎?

  在巫辭的心里,他原來是這樣想的嗎?

  在湖底那些復(fù)雜的情緒徹底被翻到明面上之前,檀斐別過頭,沒再看巫辭:“你再想想吧!

  說完,他安靜兩秒,忽然又補(bǔ)充了一句。

  “還有,沒有別人!

  巫辭原本還在因?yàn)樘挫衬蔷洹澳阍傧胂搿倍l(fā)呆,可后面那句話一下就讓他清醒過來,就連平穩(wěn)的心跳節(jié)奏也跟著變得狂亂。

  沒有別人是什么意思?

  是……只有他一個的意思嗎?

  “我困了!睕]給巫辭胡思亂想的機(jī)會,檀斐已經(jīng)邁開腿,朝房間走去,“我要洗澡睡覺!

  巫辭回過神來,按捺住心中的雀躍和狂喜,亦步亦趨地跟上去,非常好心地問:“您現(xiàn)在狀態(tài)不太好,能自己脫衣服嗎?能自己洗澡嗎?我?guī)湍??br />
  “……用不著!

  檀斐洗完澡后,巫辭叫的外賣正好送到。

  失去靈力被迫留在人間后,檀斐的身體狀況忽然也跟著改變,他對食物和水也有了一定的需求。

  雖然巫辭不知道原理是什么,但總之,檀斐現(xiàn)在跟普通人沒什么太大的區(qū)別。

  吃飯的時候,巫辭想用手機(jī)找個電視劇,和檀斐一起邊吃邊看,但翻來覆去找都沒有什么有意思的劇。

  看著他絞盡腦汁用手指狂滑屏幕頁面的模樣,檀斐揚(yáng)眉:“那放一下你那個節(jié)目的直播回放看看吧!

  “節(jié)目?”巫辭一愣,抬頭看他,“你說上一期嗎?”

  “嗯。”檀斐已經(jīng)在拆外賣袋子,“就你把我召出來那期!

  巫辭:“……”

  這是在干嗎。!

  雖然但是,總有一種羞恥的感覺……

  既然檀斐要求了,巫辭只能硬著頭皮把《撞邪直播間》那期節(jié)目找出來,兩人一邊吃外賣一邊看直播回放。

  巫辭沒關(guān)彈幕,那些來自網(wǎng)友的彈幕密密麻麻地占滿了整個屏幕。

  檀斐用筷尖挑著自己外賣盒里的雞排,不冷不熱地說:“原來第三視角是這樣的!

  巫辭:“……”

  后悔,現(xiàn)在就是非常后悔。

  吃飯就吃飯,他沒事開什么視頻app……

  像是沒看到巫辭往下埋的腦袋和持續(xù)發(fā)紅的耳根,檀斐漫不經(jīng)心的語氣忽然一變,頗感興趣:“哦,原來當(dāng)時你還抱我了,在這么多人面前,全國網(wǎng)友都看著呢!

  巫辭面前的白米飯快要被他用筷子戳爛了。

  “抱得還挺緊。看來你挺喜歡抱我?”

  巫辭面前的白米飯快要被戳成糍粑了。

  他正想著,要不要找個借口迅速遁了,卻又聽到,檀斐似有所悟地感嘆了一句:“原來‘裝神弄鬼cp’是這個意思。我記得你手機(jī)相冊里存了張圖,就是那個嗎?”

  圖?

  什么圖?

  巫辭愣了下,意識到檀斐說的,是之前自己順手存的一張網(wǎng)友畫的他們兩個的同人圖后,心里一驚,整個人唰地站了起來:“不是。!”

  居然被檀斐看到了!他都忘了那張圖!

  檀斐該不會亂想吧???

  完了完了,要是被檀斐誤以為自己有褻瀆神明的心思……

  那可是要被神譴的。

  “不是什么?”見巫辭反應(yīng)激烈,檀斐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。

  “那是網(wǎng)友畫的,我刷微博的時候看到了,覺得好看就存了!蔽邹o坐下來,硬著頭皮跟他解釋。

  “哦,這樣啊!碧挫宠F了心要逗他,“那你反應(yīng)這么大干嗎?”

  巫辭:“……我沒有,我就是坐累了,想站站!

  檀斐揚(yáng)了下眉,將視線移走,也沒說信不信。

  彈幕越來越邪性,什么“檀斐,是神你就查他學(xué)歷”,什么“小天師好可愛!超市他超市他”都出來了。

  巫辭憋了兩分鐘,怕檀斐再問,他終于忍不住再次站了起來:“我吃好了,我先去收拾肥肥那間屋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