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(xiàn)在是司機但實際上是攝影師的眼鏡仔:“……您真是敬職敬業(yè)。”
他現(xiàn)在也不知道,是該害怕外面追著他們跑的那個,還是該害怕車里坐著的這個了……
“您靈力恢復了嗎?還好嗎?”只有被檀斐攬在懷中的巫辭抬著臉,擔心地看著檀斐,“靈力能撐住嗎?”
“試試!碧挫乘砷_胳膊,閉上眼,舉起手,掌中倏地冒出一簇藍綠色的火焰。
此時,車尾窮追不舍的地母神娘娘已經(jīng)追上了他們,甚至與他們并駕齊驅。
“嗚嗷嗷嗷嗷——。。。
隔著車窗,它扭頭怒視車里的四人,張開猩紅的嘴巴,露出一口唾沫拉絲的獠牙,發(fā)出一聲憤怒的咆哮。
檀斐猛一睜眼,手腕翻轉,掌中的幽冥鬼火瞬間化作一群燃燒的冥火蝴蝶,破窗而出,朝地母神娘娘撲去!
冥火蝶!
再一次看見那些熟悉的藍綠色蝴蝶,巫辭的心跳驀地加快起來。
他不是第一次看見檀斐使用幽冥鬼火,卻是第一次看見,檀斐召喚出蝴蝶形態(tài)的幽冥鬼火。
那么,那天晚上,在巫覡族后山禁地里出現(xiàn)的那只給他引路的冥火蝶,那個樹林里他以為自己看花眼的黑影,還有被釘在圣城峭壁上的那個白發(fā)男人……
真的是檀斐吧。!
又一次在心里確認這件事,巫辭不可置信地看向檀斐,心臟瘋狂亂跳。
此時,檀斐眉頭緊鎖,一雙黑眸銳利地盯著窗外的地母神娘娘。
那群冥火蝶蜂擁而上,將地母神娘娘團團包圍,地母神娘娘身上瞬間燃起熊熊烈焰,藍綠色火海頃刻間將它吞噬!
地母神娘娘一個趔趄,摔進濃霧中,發(fā)出凄厲的尖叫聲:“嗷——!。
伴隨著它的轟然倒地,路面跟著一震,尉川敘的車也跟著猛地一晃!
眼鏡仔瘋狂轉著方向盤,用盡全力保持車身的平衡。
飛速駛出一段距離后,車后的濃霧再無動靜,地母神娘娘似乎受到了重創(chuàng),沒有再追上來。
經(jīng)歷過生死時速的尉川敘剛感到劫后余生,舒了口氣,就突然透過后視鏡看到,后座的檀斐再次變回人形,原本就病懨懨的臉色更顯蒼白。
剛才,檀斐幾乎是強制性地變回了原形,并超負荷地使用了他原本就稀薄的靈力。
離檀斐最近的巫辭更早發(fā)現(xiàn)了這一點:“檀斐!”
他一把握住檀斐的手腕,一股陰冷的寒意當即順著檀斐的皮膚往他的骨縫里躥。
巫辭卻沒有松手,而是擔憂地盯著檀斐的臉:“您還好嗎?”
“它算什么東西!碧挫畴m然面色蒼白,卻依然輕蔑地勾了下唇角,眼眸中的血紅也迅速消退,變回了沉沉的烏黑。
他轉頭看向巫辭:“巫辭,現(xiàn)在拿出你的羅盤。”
“好!蔽邹o雖然擔心,但依然聽話地松開手,拿出羅盤,上面的指針依然在瘋狂旋轉。
“現(xiàn)在我教你怎么破迷陣?春昧耍抑唤桃淮!碧挫扯⒅难劬Γ鞍延沂稚斐鰜。”
巫辭立刻伸出右手,在他眼前攤開。
檀斐支起身體,伸出一只手,握住巫辭的右手,拇指在他手心輕輕劃過。
一陣細碎的刺痛感從巫辭的掌心傳來。
他垂眸一看,檀斐劃破了他的手心,一道細細的鮮血從傷口迅速滲了出來。
檀斐咬破自己的食指,從指尖擠出一滴藍色的血,滴在了巫辭的手心里。
“您的血……”巫辭睜大眼睛。
神的血竟然是藍色的……不,神居然有血?
檀斐沒有回答,他用指尖蘸著他們混在一起的血,快速在巫辭的手心里寫下一個“檀”字。
兩種顏色的血液交融在一起,被巫辭白皙的手心一襯,看起來神秘又詭譎。
“手心朝下,貼在羅盤上,跟我念!碧挫撤砰_巫辭的手,一雙銳利的黑眸緊緊盯著他的眼睛,“吾為天師巫辭,為天地檀斐所使,敕令十二神追惡兇,若不速去,節(jié)解汝肉,抽汝肺腸。神靈無處不在,邪祟無處可逃!(1)
眼鏡仔聽不懂,但尉川敘算半個行家,聽得直咋舌。
好霸道的咒!檀斐果然也是個超級大邪神吧!
把自己跟天地擺在一起就算了,還要肢解人家,抽人家的腸子。
平時他那么惹檀斐,檀斐居然都能放過他,尉川敘真的哭死,檀斐真是太貼心了。
巫辭記憶力非常好,檀斐只念了一遍,他便已經(jīng)將這道咒語刻在腦中,完整地復述了一遍。
話音剛落,一道藍色的光瞬間從巫辭手心與羅盤貼合的縫隙中迸了出來。
“開!”檀斐沉聲說。
“開!”巫辭跟著復述。
他猛地將手后撤,原本一直瘋狂旋轉的指針突然停了下來,直直地指向某個方向!
“十四點鐘方向!”檀斐倏地轉過視線,冷冷道,“往那開!”
眼鏡仔在心里吶喊,沒記錯的話,那個方向是懸崖啊。!
他一咬牙,猛轉方向盤,朝檀斐說的方向開去!
尉川敘用雙手捂住胸口,倒抽一口冷氣,閉上雙眼:“鵝米豆腐鵝米豆腐……”
死就死吧!
……
“可以睜眼了!
在檀斐的輕嗤聲中,前排兩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戰(zhàn),如夢初醒地睜開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