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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就為這個?

  檀斐靜默地看了巫辭一眼,笑了一聲:“嗯,這個顏色確實更適合你!

  說完,不等巫辭說話,他便徑直轉(zhuǎn)身走過去,伸手將那件鵝黃色的衛(wèi)衣取下來,再拿著它回到巫辭面前:“走吧!

  結(jié)完賬,檀斐沒有換回自己那身黑袍,而是直接穿著巫辭給他挑的衣服。

  巫辭搶著要拎袋子,但檀斐的動作更快,手指一鉤,便輕松地拎走了兩個購物袋。

  離開服裝店,巫辭跟在檀斐身后,走了幾步,沒忍住,問:“神主大人,您會不會覺得我這樣不太好?”

  “為什么這么問?”檀斐側(cè)過臉看他。

  巫辭老實回答:“我似乎不應(yīng)該太過坦誠地向您展示我的欲望!

  檀斐腳步一頓,神情似笑非笑:“你的什么欲望?”

  “比如說想要鵝黃色的衛(wèi)衣,還有……”巫辭沒覺察到他語氣里那點壞,想了想,“一見面就想讓您跟我回家,卻沒有考慮您的想法!

  “巫辭,我問你一個問題。”聽到這里,檀斐停下腳步,“作為一個巫師,你認(rèn)為,人為什么需要神明?”

  巫辭一怔,也跟著停下腳步,看向檀斐那雙漆黑的眸。

  “遠(yuǎn)古時期的人類生產(chǎn)力低下而弱小,只能將信仰寄托在神明身上,希望能夠得到神明的守護(hù)和庇佑。而巫師的存在,就是為了幫助人類向神明傳達(dá)他們的心愿。一定程度上來說,巫師是人類欲望的載體!

  他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
  “人類求神拜佛,是因為他們有欲望,有無法達(dá)成的心愿,需要神去幫他們實現(xiàn)。”夜風(fēng)載著檀斐的聲音,聽起來懶洋洋的,就像他平淡而松弛的神情,“那你覺得,神有欲望嗎?”

  “神怎么會有欲望呢?”巫辭搖頭。

  “我覺得恰巧相反,神也有欲望。神也需要祂的子民,需要被信仰。”檀斐說,“如果人類不再需要神明,神明失去了信仰,那么,祂們將不復(fù)存在,就像你們巫覡族信奉的神一樣!

  神……也有欲望嗎?

  檀斐的話語,讓巫辭陷入了思考。

  因為從小生長的環(huán)境和氛圍,在他的固有觀念里,人有七情六欲,而這些雜念在神明的眼中是一覽無余的,根本無處可藏。

  所以,在面對檀斐的時候,巫辭選擇坦言相告。

  可直白地向神明承認(rèn)自己的貪念,又讓他感覺到羞愧。

  是他的定力還不夠嗎?

  可檀斐卻告訴他,神并非無欲無求。

  神需要祂的信徒,需要香火與信仰的供奉,只有子民的信仰,才能讓神長久留在這片土地上。

  仔細(xì)一想,檀斐說的話,并不無道理。

  “坦率承認(rèn)自己的欲望不是什么壞事!笨闯隽宋邹o的糾結(jié),檀斐挑眉,口無遮攔道,“如果沒有欲望,那神應(yīng)該拜你!

  巫辭猛地抬起頭看檀斐:“???”

  他的瞳孔如地震般顫動,一副想說什么又不敢說的樣子。

  這個表情看起來還蠻可愛的。

  逗弄巫辭真的會讓檀斐感到愉悅,他明知故問道:“怎么?”

  “這種話,也太大逆不道了吧……”既然他開口問了,巫辭也不好隱瞞,但聲音小小的,“如果在族里這么說,是會被長老們罵的!

  “罵什么?瀆神?”檀斐存心逗他,瞇了瞇眼,嗓音里透著一股子捉弄小孩的壞勁兒,“可我就是神啊,我說我自己,沒什么問題吧?”

  好像,好像說得有些道理……

  巫辭啞口無言,覺得檀斐說得好像也沒錯,但細(xì)想又覺得怪怪的:“您這是詭辯……”

  “那,”檀斐想了想,“你報警吧!

  巫辭:“……”

  巫辭:“您真的是今天才剛醒嗎?”

  看著少年震驚又懷疑的表情,檀斐低聲失笑,轉(zhuǎn)移話題:“你下午還沒吃東西吧?”

  他記得巫辭沒有參加節(jié)目組組織的聚餐,直接回了家,從錄節(jié)目開始到現(xiàn)在還沒吃過東西。

  “我還不餓。”話題跳得有點快,巫辭搖搖頭,又問,“您餓嗎?”

  “我不餓!碧挫痴f,“我不吃人吃的東西!

  “那我們?nèi)ベI鞋吧!”巫辭立刻說。

  這一次,不容檀斐拒絕,巫辭非要給他買又好又貴的鞋子。

  理由是,鞋和衣服不一樣,衣服可以買便宜的,但鞋一定要穿好的,只有穿在腳上的鞋舒服,人才會覺得舒服,神也一樣。

  檀斐看著巫辭腳上那雙洗得發(fā)舊,卻無比整潔的白色運(yùn)動鞋,終究還是沒有拒絕他的好意。

  于是巫辭開心地帶著他到品牌店,選了一雙馬丁靴和一雙運(yùn)動鞋。

  款式是巫辭挑的,說搭配檀斐剛買的新衣服,也適合他的氣質(zhì)。

  檀斐沒發(fā)表什么意見,巫辭挑什么他就試什么。

  就是看到價格的時候,他忍不住蹙了下眉。

  這么貴,巫辭得打多少天的工才能把這些錢掙回來?

  “你買這么多,我也不一定能穿幾次,浪費(fèi)怎么辦?”結(jié)賬之前,檀斐忍不住再次提醒。

  “沒關(guān)系呀!闭驹诠衽_前的巫辭回頭看他,一雙杏眼亮亮的,唇角揚(yáng)著笑,“那您就多來人間幾趟,這樣它就買得值了!

  原來如意算盤打在這里。

  檀斐嗤笑一聲:“所以,是交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