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巫辭剛想說“我見過”,可一想到不能將圣城的秘密泄露出去,又改了口,篤定地說,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松開了檀斐的胳膊,但滑下去的手依然牢牢地搭上了檀斐的袖子,揪住一角,生怕一不留神,對方就會在自己眼前消失。
觸碰到檀斐的袖子時,巫辭感覺到,這衣服的布料十分特別,手感順滑,薄如蟬翼,遠看又像一團云霧一樣,隨風而動。
這根本不是人間會有的料子,簡直就是天女織出來的布,分明就是一件不染世俗塵埃的“天.衣”。
這下,巫辭更加相信檀斐的身份了。
覺察到袖口傳來的墜感,檀斐剛低下眼,就看見巫辭的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袖子上,小心地牽著一個角,不敢用力。
被黑色袍子一襯,少年的手指像蔥白一樣更顯纖長白皙。
檀斐抬起頭,看向尉川敘,露出挑釁的眼神:“所以?”
“或許可能有些冒犯,但我需要向您說明一下目前的情況!蔽敬〝⒂只謴土四莻彬彬有禮的官方代言人形象,一推眼鏡,拿腔捏調起來,“我們是一檔正在直播的鬼神綜藝節(jié)目,剛才——”
“你們用楚巫陣法召喚出了我。”不等他說完,檀斐嗤笑一聲。
驚訝的眼神在尉川敘的鏡片下一閃而過。
很快,他恢復自若的神態(tài),露出官方微笑:“您果然料事如神。既然如此,我想您應該也不會介意,我們對您的神明身份進行一番檢驗吧?”
檀斐揚眉:“你們就不怕遭到神譴?”
“我神仁慈,一定會寬恕人類的無知與好奇。”尉川敘話鋒一轉,直接把巫辭帶進來,“你說對吧?小天師!
巫辭沒說話,只是抬眼看著檀斐,抓著他袖子的手指緊了緊。
其實他也很想檢驗,但還是覺得要看看檀斐的意愿,如果他不愿意,或者因此生氣的話……
想到這里,巫辭頓時有些緊張。
覺察到了少年遲疑的小動作,檀斐一頓,看向尉川敘:“你想怎么檢?”
見檀斐讓了步,尉川敘露出勢在必得的微笑。
他猜得果然沒錯。
不管眼前這位究竟是神是鬼,有一點沒錯,他看起來似乎有一點在意小天師。
事情變得有趣了。
尉川敘轉過頭,看向一旁的阿茹娜和歸雅子:“巧了,我們這里有來自北方的薩滿和來自中原的道長,就是不知道他們的方法對您是否有用。”
阿茹娜:“?????”
歸雅子:“?????”
不是,關他們什么事???
被點名的兩人本來置身事外,好端端地吃著瓜,沒想到尉川敘竟然直接把他們拽下了水。
兩人面面相覷,大眼瞪小眼,當即決定互相推鍋。
阿茹娜:“您老德高望重,您先您先。”
歸雅子:“你是外國友人,你來你來!
阿茹娜:“道長面前,晚輩哪敢班門弄斧!
歸雅子:“小輩面前,長輩應該多留機會。”
【敘子哥厲害了,一石三鳥,既檢驗檀斐的神明身份,又甄別了兩位嘉賓的神棍身份!
【阿茹娜是騙錢神棍實錘啦,接下來就看看老道的功力了】
【emmmm我怎么感覺歸雅子也是個招搖撞騙的空架子???】
【哈哈哈你們快看小天師!一直揪著檀斐的袖子不放手!嗑到了!!】
【敘子哥怎么滿臉自家孩子被壞男人拐走的老父親表情啊哈哈哈。。
一番互相推托后,阿茹娜最終還是輸在臉皮太薄,受不住來自前輩歸雅子的壓力,又礙于在直播鏡頭前,只能硬著頭皮拿出了自己的法器,一個神鼓和一個棒槌。
演播廳其他人識相地自覺縮到角落,給他們讓出位置。
阿茹娜拿著法器,慢慢靠近檀斐,在距離他三米開外的地方停下腳步,一臉謹慎地盯著他。
她高舉棒槌,敲擊了鼓面:“內個……神仙爺,得罪了,我要開始咯?”
檀斐沒回答她,而是側過臉,看了身邊滿臉緊張的巫辭一眼:“巫辭,你先上一旁去!
“可是……”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,巫辭心頭一跳,“真的沒關系嗎?”
檀斐沒再看他,而是似笑非笑地盯著阿茹娜手里的法器,語氣輕描淡寫:“畢竟,我是神!
明明是聽起來傲慢狂妄的話語,可從檀斐口中說出來,卻毫無違和感。
這個理由成功說服了巫辭,他松開手,和尉川敘、歸雅子一起退到場外,等著阿茹娜辨神。
阿茹娜的緊張已經寫在了臉上。
她深深吐出一口氣,開始敲擊手中的神鼓。
在富有節(jié)奏的鼓聲中,阿茹娜高聲吟唱著古怪語言的歌謠,繞著檀斐跳起了夸張的舞步。
“沒猜錯的話,阿茹娜現(xiàn)在應該是在‘跳神’!眲谀N敬〝⒁幻脒M入工作狀態(tài),推推眼鏡,解說道,“這是薩滿與神靈溝通的方式,她手上拿的是神鼓和棒槌,腰上那個是神鈴!
【上次我家請的神婆也是這樣又唱又跳的,信不信一會兒她就說自己被神靈附體了】
【嗐,這些騙人的把戲套路大多相同】
【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,阿茹娜其實是個騙子,整天在微博轉那個星盤廣告,根本不是什么蒙古人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