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不妨礙巫辭,尉川敘和其他兩位嘉賓站到了一旁。
巫辭擰開瓶蓋,用刷子蘸了蘸朱砂,蹲下身,在地上涂畫起來。
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(lǐng),只看一遍就記住了殘卷上的陣法,根本不用再看第二遍,直接一氣呵成。
尉川敘捧著殘卷,對照著上面的圖像,一臉贊賞地感慨道:“完全沒錯,小天師的記性真好!”
檀斐瞥他一眼:“用你說?”
尉川敘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:“阿嚏!!”
尉川敘:“???”
誰在罵他??
他火速抬起手背擦擦鼻子,尷尬地沖鏡頭笑了笑,“抱歉,失禮了!
畫完陣法的最后一筆,巫辭站起身,向眾人解釋:“楚巫文化講究載歌載舞,但音律并沒有流傳下來。至于舞步,殘卷里只講了一半,剩下的一半我只能用自己知道的術(shù)法嘗試補(bǔ)足!
“現(xiàn)在要開始了嗎?”尉川敘已經(jīng)將迫不及待寫在了臉上。
熟悉他的粉絲都知道,身為官方代表,尉川敘在鏡頭前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,可一旦出現(xiàn)他感興趣的東西,他就會立刻暴露本性,變得無比興奮,連官方的鏡頭都封印不住他。
巫辭畫的陣法,尉川敘自己也曾經(jīng)畫過,遺憾的是什么也沒召出來。
算了算了,他只是個沒有任何法力的普通男子。
不知為何,冥冥之中,尉川敘有一種預(yù)感,巫辭很有可能會成功。
“稍等一下!蔽邹o將用完的刷子和朱砂交還給工作人員,又拿起剪刀和白紙,飛快地剪了三個手拉著手連在一起的巴掌大的紙人。
他將紙人擺在陣法中間,點(diǎn)上三個小蠟燭,將紙人定在地上,又逐一在陣法的每個節(jié)點(diǎn)上放一個小蠟燭。
布置完整個陣法,巫辭捧著鹿頭面具,走到陣法中間,在三個紙人面前站定。
mary把燈關(guān)上,“啪”的一聲,演播廳的燈光陡然熄滅。
黑暗中,千百個晃動的燭火將地面上血紅的陣法映亮。
氣氛頓時緊張起來。
巫辭緩緩戴上鹿頭面具。
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,似乎正在通過面具的眼睛部位觀察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。
配上周圍千百盞火光搖曳的油燈和地上的蠟燭,將詭異的氛圍渲染得更濃。
眾人屏息凝神,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。
靜立片刻,巫辭突然抬起右腳,輕置于左腳之前,隨后左腳跟上,與右腳并攏。
檀斐側(cè)身靠在一個木架邊上,饒有興趣地看著他。
“這是……”尉川敘有些驚訝地推了推眼鏡,神色變得認(rèn)真起來。
這是殘卷上沒有寫的部分。
巫辭再邁出右腳,站定之后,左腳越過右腳,再將右腳與左腳并攏。
隨后,他又重復(fù)了第一次的動作。
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后,巫辭已經(jīng)在陣法里繞著三個紙人走了一圈。
“是禹三步!睔w雅子率先認(rèn)出了巫辭的步法,臉上的表情由最初的不屑變成了意外,“他走的是三步九跡,看來這小年輕還是有點(diǎn)東西的!(2)
“什么是禹三步?”阿茹娜撓撓頭。
“也叫禹步,是道教的一種步法,根據(jù)八卦方位而定!睔w雅子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巫辭,“不對,他跳的禹步好像有些不一樣……”
“小天師跳的不一定是道教禹步。”尉川敘也認(rèn)出了巫辭跳的步法。
他嚴(yán)肅地盯著巫辭,生怕錯過任何一個步法動作,并非常專業(yè)地進(jìn)行同步解說:“禹步并非起源于道教,而是古代巫師獨(dú)創(chuàng)的一種步法,據(jù)說是夏禹留下來的一種以舞降神的步法,講究‘步不相過’!
聽著專業(yè)人士的對話,場外的節(jié)目組眾人面面相覷。
坐在監(jiān)視器后面的mary低聲對郝芒說:“小天師給我們的驚喜太多了,我第一次感覺我們的節(jié)目走上了正軌……”
“嗯!焙旅⒑斫Y(jié)滾了滾,一動不動地透過監(jiān)視器觀察巫辭。
巫辭繼續(xù)在陣法里跳著古老的禹步,同時開始用一種旁人聽不懂的語言,低聲吟唱起歌謠。
“真能召喚出來嗎?”mary期待又擔(dān)心地問,“這回我們可沒準(zhǔn)備救場計(jì)劃,如果搞砸了……”
“很難說。他不是說殘卷只講了一半方法,另一半是他自己補(bǔ)充的嗎?”雖然嘴上這么說,但郝芒微微發(fā)顫的聲音里依然充滿了期待,“一定要成功啊……”
他話音未落,忽然站了起來,眼睛都直了:“快看!”
mary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:“。!”
在巫辭繞圈的過程中,陣法中間的三個紙人不知什么時候脫離了蠟燭的壓制,從地上立了起來,手拉著手,直挺挺地對著眾人。
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。
“紙人站立只是雕蟲小技!睔w雅子對此評價道。
也難怪他會這么說,那三個紙人從地上立起后,就再也沒有動靜了。
完成整個儀式后,面具之下的巫辭輕輕吐出一口氣。
他從陣法中央慢慢退出來,站在陣法前,摘下面具,單手將它抱在懷里。
巫辭盯著那三個站立的紙人,忐忑不安地捏了捏發(fā)汗的手心,既緊張又期待。
能召喚出來嗎?
會有神跡出現(xiàn)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