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寧瓔:……性,騷,擾被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幸好,她是個傻子。
蘇寧瓔對著男人露出一個甜蜜蜜的笑。
男人睜著一雙好看的眼,看向她的視線中帶著一股寵溺的無奈。
男人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,蘇寧瓔很喜歡聞,甚至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可就是想不起來。
男人起身,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摸了摸她的發(fā)頂。
動作太過溫柔,蘇寧瓔居然有一種想投入帥哥懷抱的錯覺。
幸好,男人很快就收回了手。
這個蘇家,這條船上,現(xiàn)在除了蘇老爹和明霞,蘇寧瓔暫時還沒找到能信任的人,也就是說,她沒有能放松的地方。
除了男人這里。
因為他聽不見,也不能說話。
最重要的是,他肯定不是蘇長風的人。
蘇寧瓔到現(xiàn)在也不知道男人叫什么。
她看到男人起身去倒茶,便對著他的背影清了清嗓子,見男人沒有反應(yīng),終于大膽開麥,“你腰好細哦!
第81章
男人動作沒有停頓的倒好一碗茶, 送到蘇寧瓔面前。
沒聽到。
果然是聾的嗎?其實男人也沒有必要裝,畢竟大家素不相識。
蘇寧瓔接過茶碗,一雙美眸盯著男人看。
男人朝她微笑。
雖然擁有一頭銀發(fā), 但男人的容貌卻并不顯老。他眉眼清冷,看向她的目光中卻總聚著一層化不開的柔意。
蘇寧瓔的視線落到他戴著紅繩的手腕上。
男人的指尖總是無意識撫過紅繩, 這彷佛是他安慰自己情緒的一種刻板方式。
蘇寧瓔注意到,在他的手指撫摸過紅繩的時候,男人眉宇間的柔意越發(fā)明顯,像夏日里盛開的繁花, 光是看到, 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熱烈。
這紅繩應(yīng)該很重要。
“小姐, 小姐,老爺又發(fā)病了!泵飨技贝掖业臎_進來,“長風少爺已經(jīng)去了!
蘇寧瓔一下站起來, 然后被明霞拽著往外跑。
雖然蘇寧瓔知道蘇老爹有病, 但她還沒見過蘇老爹發(fā)病。
她的腦中閃過蘇老爹那張憔悴蒼白的臉,下一刻, 明霞就帶著她來到蘇老爹門前。
蘇老爹住的屋子屋門緊閉,門口守著管家和醫(yī)士。
蘇寧瓔很奇怪, 為什么醫(yī)士不進去?
“長風公子已經(jīng)在里面了!贬t(yī)士看到蘇寧瓔過來,雖然知道她聽不懂,但還是寬慰道:“沒事的,小姐!
蘇寧瓔偏頭,看到一起跟過來的男人。
男人換下了那套臟兮兮的外袍,長發(fā)用簪子挽起, 整個人月華一般俊美。
明霞氣喘吁吁地站在蘇寧瓔身邊,也跟著醫(yī)士安慰蘇寧瓔道:“有長風少爺在, 老爺應(yīng)該不會有事!
按照蘇寧瓔得到的消息,蘇長風是不會醫(yī)術(shù)的,他喂蘇老爹吃一種毒藥,這毒藥每月發(fā)作一次,直至將人經(jīng)脈耗盡而亡。
而每次發(fā)病,蘇長風都會給蘇老爹喂解藥,來緩解他的疼痛。然后蘇長風則對外宣稱,是自己用靈氣護住了蘇老爹的心脈。
解藥并不能解除蘇老爹體內(nèi)的毒,因為所謂的解藥也是毒藥。意思就是,這是一種上癮的藥物,解藥即毒藥,毒藥即解藥。
按照蘇長風所說,此物無藥可解,唯一的方法便是放手一搏直接戒斷?商K老爹長年累月的服用,身體已經(jīng)習慣了藥物,若是強行進行戒斷,無異于直接要他性命。
戒斷失敗,蘇老爹會在幾日內(nèi)死去,最長不會超過一月。
不戒斷,蘇老爹還能再活些日子,少則幾月,多則半年。
蘇寧瓔轉(zhuǎn)身,伸手扶住圍欄。
海風拂過她的臉,蘇寧瓔深沉地呼吸了幾口氣,還是決定讓蘇老爹自己決定這件事。
想罷,她猛地一下轉(zhuǎn)身,沖進了屋子。
蘇長風剛剛替蘇老爹治療完畢,正跟橫沖直撞進來的蘇寧瓔撞上。
“我不是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來嗎?”蘇長風還沒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,就立刻板著臉斥責上了。
然后等他低頭,看到是蘇寧瓔時,眉頭皺起,想起后面躺在床上的蘇老爹和站在周圍的家仆們,語氣緩和了幾分,“小姐,老爺暫時沒事了!
話罷,蘇長風伸手想去觸蘇寧瓔的肩膀,被少女側(cè)身避開。
蘇寧瓔一路跑到蘇老爹床邊,她看到他蒼白如紙的面色在藥物的緩解下緩慢呈現(xiàn)出紅潤之色。
蘇寧瓔的話下意識又咽回了肚子里。
“瓔瓔,我沒事。”蘇老爹的呼吸聲逐漸平穩(wěn)。
蘇寧瓔握住蘇老爹的手,低下了頭。
一只手從旁伸出,輕輕搭上蘇老爹的另外一只手腕。
蘇寧瓔抬頭,看到蹲在自己身邊的男人。
男人身上的長袍落地,輕輕擦過她的手背,帶著一股涼意。
他微斂眉目,安靜的替蘇老爹把脈。
蘇長風看到男人的動作,面露不喜,“你是誰?”
“這是我家小姐新?lián)斓。”明霞趕緊上前解釋。
“什么東西。”蘇長風暗暗嘟囔了一句,然后深吸一口氣上前,“這位公子,就不勞煩你了,我們信不過!碧K長風的話太直白,可惜,男人聽不到。
“他是個聾子!泵飨祭^續(xù)解釋,“也不能說話。”
蘇長風臉上鄙夷之色更重。
那邊,陸琢玉掏出一顆白色的藥丸,將它塞入了蘇老爹嘴里。
蘇長風面色大變,“你喂老爺吃了什么?”話罷,他迅速出劍朝男人攻過去。
男人身形未動,只是抬手,用寬袖遮擋住在她身邊的蘇寧瓔。
蘇寧瓔只覺眼前飄過一片柔柔的袖子,她嗅到一股藥香,很熟悉,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聞到過。
蘇長風的劍在距離男人半尺遠的地方突然停住,任憑他再用力,也無法向前一寸。
蘇寧瓔悄悄從寬袖內(nèi)探出半顆頭,她看到蘇長風那張俊臉扭曲的跟倭瓜一樣,登時忍不住笑了一聲。
蘇長風是個金丹期,在這艘船上,除了蘇老爹,就他的修為最高。因為年輕,再加上其溫文爾雅的作風,所以甚至還有人將他比作那位曾經(jīng)風光無限的修真界第一君子陸琢玉。
蘇老爹將蘇家權(quán)利移交給他后,蘇長風享受慣了被眾人仰視的目光,現(xiàn)在居然被一個無名小卒拿捏成這樣,氣急之下,氣了一下。
蘇寧瓔:???好弱啊。
看著蘇長風臉色難看的收劍,然后朝她身邊的男人拱手行禮,“不知前輩是哪門哪派的?”
前輩沒有理他。
明霞繼續(xù)重復道:“他是個聾子,也不會說話。”
五識雖喪了兩樣,但修為卻很高。
蘇長風僵站在那里,不敢動彈。
“這位前輩,可有法子醫(yī)我?”蘇老爹的雙眸一下瞪大,他干枯的手死死拽住陸琢玉的手。
陸琢玉微微搖頭。
蘇老爹眼眶蓄淚,手頹然落下之時,那邊男人卻又突然點頭了。
蘇老爹不解。
一旁醫(yī)士解釋道:“能救,只是沒有把握?”
陸琢玉點頭。
蘇老爹看一眼蘇寧瓔,咬牙,“我治,請前輩幫忙。不管后果如何,我都自負。”
“老爺。”蘇長風想勸,卻被蘇老爹阻止,“長風,我已經(jīng)是半個死人了,試一試又有何妨?”
蘇長風雖不甘心,但還是退到了一邊。
陸琢玉起身,抬手將一旁的醫(yī)士喚過來。
醫(yī)士提著藥箱上前幾步,看一眼蘇長風,然后又看一眼這位風光霽月,舉手投足之間都盡顯風華的男子。
醫(yī)士下意識俯身垂首,不敢直視。
男人的視線在屋內(nèi)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最后落到靠窗的書桌上。
他走過去,抬手寫字。
寫完之后將藥方遞給醫(yī)士。
那醫(yī)士看過一遍,登時大悟,“原來,原來還能如此,受教了,受教了。敢問前輩師承何人?可有名號?”
男人沒有回答,他的視線略過蘇長風握著劍的手。
蘇長風的手明顯顫抖,臉色也白的嚇人。
男人走過去,蘇長風呼吸微窒。
陸琢玉從他身側(cè)略過,帶起一陣沁冷的藥香。
男人走了,蘇長風才從這股顫栗中回神,他手里的劍“啪嗒”一聲掉在地上,渾身都是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