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瑯難得的出現(xiàn)羞澀的神色,趕緊也掏出自己的小帕子,將手擦拭干凈。
“別動!
正在看她擦手的蘇子燁忽地來了這么一句,其他人也都頓住,不明所以。
“大人?”琳瑯還真沒動了,不過她不知道蘇子燁要干什么。
“從孟生房里來看,他是個愛干凈的人。當(dāng)時若他自己往外擠血,理應(yīng)會用帕子擦拭才對,但是在他房里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帶血的帕子,也沒發(fā)現(xiàn)其他沾血的東西!
蘇子燁說完,琳瑯忽地福靈心至,接話道:“而且尸體雙手上沾血并不多!”
正常來講,自己擠血肯定是滿手鮮血,但孟生手上血不多。
如果當(dāng)時場內(nèi)有其他人的話,會不會對方身上沾了孟生的血?亦或者,壓根不是孟生自己劃破肌膚,所以手上的血液也是后來才沾上的?
這么一想,琳瑯只覺得寒氣入腦,打了一個激靈。
作者有話要說:
飛揚和琳瑯小學(xué)雞打嘴仗中
蘇大人:飛揚,噤聲
琳瑯:略略略
第32章 第 32 章
晌午吃完飯, 學(xué)生們有半刻鐘的時間休息,大家基本都會在房間里午睡。
蘇子燁通過陸夫子,叫來幾個學(xué)子。
見他如此麻煩, 琳瑯剛開始不明白, 后來一想,蘇子燁身為大理寺卿, 若是隨意的召喚學(xué)子,很容易造成恐慌。
再者, 會給學(xué)子們造成不好的影響。
蘇子燁, 他想的很周到。
琳瑯偷偷看他, 覺得自己從未遇見過這般體貼的男人。
不怪人家都說蘇大人是個好官,事實也的確如此。
先趕來的人叫王沉堯, 正是死者孟生的好友。據(jù)朱敬業(yè)說,王沉堯幫過孟生幾次, 倆人關(guān)系就越發(fā)親近了。
王沉堯穿著和其他人一樣的服飾,不過他氣質(zhì)清冷,面相周正, 瞧著像是貴公子似的。就是身子骨瞧著有些薄弱,氣色也不好。
琳瑯這般想,也這般嘀咕, 被旁邊的蘇子燁聽個正著。
蘇子燁勾了勾唇,沒說話。
外頭, 陸夫子先是交代了王沉堯幾句, 就是怕學(xué)子們害怕,特意囑咐莫要怕, 實話實說。
王沉堯眼睛是紅的,能看出孟生的離去對他來說很悲痛。
“多謝夫子提醒!
陸夫子知道他和孟生交好, 便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節(jié)哀!
王沉堯點頭,快速的擦了一下眼睛,才往他們這處房間來。
進來之后見到這么多人,王沉堯畢竟年歲小,明顯嚇了一跳,有些不知所措。
這等場面,琳瑯覺得自己作為蘇子燁的侍女,有必要出面了。所以她站起身,努力的釋放自己的善意,安撫道:
“莫怕,坐吧!
王沉堯如今已經(jīng)十七歲,其實和琳瑯只有一歲之差罷了,見到她過來,他更加拘謹(jǐn),手都不知道該怎么放了。
還是單騰起身,將王沉堯帶到空位上,讓他坐下,還給了他一杯熱茶。
“問你一點事情,如實說便好!
王沉堯點頭,看向最中間的青年。
青年衣著簡素,卻面若冠玉,讓人一進屋就會注意到他。
不用旁人介紹,王沉堯便知,這位應(yīng)當(dāng)是大理寺卿蘇大人了。
“你和孟生的關(guān)系很好嗎?”蘇子燁看著他的眼睛,先開口詢問道。
王沉堯想都沒想,點頭說是,眼睛更紅了,只是強忍著沒哭。
蘇子燁桌下的手轉(zhuǎn)動自己的戒指,繼續(xù)溫聲問道:“那你可知他近日身子不適?”
王沉堯愣。骸皼]有,沒聽見他說身體不適。”
蘇子燁道:“前些日子就有學(xué)子被蛇咬了,你們難道沒有警惕之心嗎?”
王沉堯低垂下眼眸,很是悲痛的道:“有,不瞞大人,前些日子就是我被蛇咬了,當(dāng)時孟生在我身邊,是他幫我吸出毒血,還背著我求救,這才保下一命!
琳瑯看著他,想怪不得瞧著他面色發(fā)白,原來是這樣。
大概是少年心性,不想在外人面前示弱,因此快速的擦了一下眼淚。不過聲音能聽出來是在顫的:
“誰成想,這才幾天過去,他就……”
“我之前還送了他一瓶專門解毒的藥丸,竟然還是沒能救他的命!
藥丸?
那應(yīng)當(dāng)就是他口中沒吃完的藥了,原來是王沉堯送他的。
只是在孟生的住處,并沒有找到這瓶藥。
蘇子燁讓飛揚又給王沉堯倒了一杯熱茶,這才繼續(xù)問道:
“孟生和趙天霸的關(guān)系如何?”
聽他突然提到趙天霸,王沉堯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不過很快回答道:
“是我們的同窗,就是……”
他沒繼續(xù)說。
單騰一旁接話道:“就是他總欺負(fù)孟生,對不對?”
王沉堯猶豫了一下才點頭,似是不想讓旁人知道孟生被欺負(fù)似的。也是,少年人最注重臉面,又怎么會輕易讓旁人知曉這些。
尤其王沉堯是孟生的好友,更不想提到。
王沉堯道:“不過我和朱敬業(yè)總與孟生在一起,趙天霸就不敢那般囂張了!
又問了幾句,蘇子燁讓他回去休息,然后吩咐飛揚和單騰再去住處找一找藥。
“若是屋里沒有,就搜尋窗外草叢里。”
“是!
“是!
倆人都走了,這回飛揚可沒記得自家大人和琳瑯呆一起有危險了。
琳瑯甚至都想提醒他一句了,只是因著想和飛揚斗嘴。
不過做正事要緊,所以她沒吭聲。
第二個來的人早就等候多時了,順著半開的窗戶往外看,能瞧見外頭站著一個身高體壯的學(xué)子。
若這里不是書院,他身上沒穿著同樣的學(xué)子服侍,琳瑯定會以為對方是不軌之徒。
王沉堯出去的時候甚至都沒和那名學(xué)子搭話,目不直視的離開了。
大顯國學(xué)子們盛行風(fēng)雅,體態(tài)勁瘦,如蘇子燁這般,如顏淮和王沉堯那樣。
像這位學(xué)子這樣壯碩的書生,屬實是少見。
“大人,”琳瑯歪了歪身子,湊近后壓低了聲音道:“你看外面那人,我猜測他就是欺負(fù)人的趙天霸!
以前和田潤說悄悄話的時候,也離的這般近,她從來沒覺得有何不妥。
但是她忘了她現(xiàn)在是女子裝扮,身上的衣物被謝府的人處理的干凈不說,還熏了香。
淡淡的,聞起來微甜的,帶著女子熱度的馨香。
蘇子燁屏息,燦若星辰的眸子看著她。
琳瑯不知自己給他人造成了怎樣的困擾,她還在低聲的道:
“大人,不是我以貌取人,他這個塊頭,在書院里一個能打三個,像孟生這樣瘦弱的少年,自然是無法反抗的!
說完,只聽見他嗯了一聲。聲音悅耳,響在她耳邊。
似乎有微熱的氣息灑在她耳垂上,莫名的有些發(fā)麻。
琳瑯驚訝的抬起頭,這才意識到她逾越了。
“大人,我……”
像蘇大人這般虛弱之人,她靠的太近很容易給他總成壓迫感。琳瑯有心說句抱歉,還沒等開口,就見那個壯實的學(xué)子快走幾步,過來敲門了。
琳瑯便將話頭咽了回去,老實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。
來人一臉橫肉,說真的,光是看面相的話,琳瑯覺得若對方說自己是山匪,她也不會覺得奇怪。
而且對方的眼神如炬,被他看著會覺得隱隱有不適之感。
琳瑯收起懶散的狀態(tài),端坐在那,牢牢的盯著對方,試圖用自己的氣勢壓制住他。
“大人,不知叫我來有何事?”學(xué)子先開口了,但不像王沉堯那般懂禮數(shù)。
蘇子燁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意,問道:“趙天霸?”
被叫出名字的趙天霸臉上閃過詫異,似是沒想到蘇子燁能一下認(rèn)出他的身份。
“大人英明,學(xué)生正是趙天霸!
這回,趙天霸似是終于想起來行禮了,蘇子燁頷首,叫他坐下說話便好。
“孟生的事情,你知道了嗎?”蘇子燁溫聲問道。
趙天霸沒有猶豫,立刻點頭,道:“一早上就知道了,早上起來孟生隔壁學(xué)生去叫他們二人,門沒關(guān)嚴(yán),便看見屋里的情況,所以大家都知道了。”
當(dāng)時那個學(xué)生見到很多血,所以尖叫一聲,引來其他人發(fā)現(xiàn)此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