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旭升走了,蘇子燁轉(zhuǎn)頭的時候,甚至見到琳瑯好奇的望著孟旭升的背影,問這人是誰。
她的神情不似作假。
而且方才她直直的走過來,若不是他將她擋住,怕是會被孟旭升看出什么來。
蘇子燁似能洞悉一切的眸子盯著她的臉,道:“你不記得他?”
琳瑯回過頭,驚訝的問道:“我該記得他?他是我的熟人?那為何方才沒認出我?”
思索一會,琳瑯明白了,她壓低了聲音道:“難不成這位就是錦衣衛(wèi)的人?我知道了,下次碰見他可要離遠一些,免得認出我!
她后背的傷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人刺的,據(jù)大夫說刀刃沒入血肉。
“搞不好就是這位對我動手,是吧大人?”
說完她抬頭,就見蘇子燁看著她,琳瑯和他對視,漂亮的眼睛眨了幾下。最后還是蘇子燁先移開目光,白玉似的耳垂暈出淡淡的粉紅。
錦衣衛(wèi)的人,即便是失憶了臉皮也不薄。
當天夜里,琳瑯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。
她覺得跟在蘇大人身邊也挺沒意思的,還不如離開這。但有個問題,她沒錢。跟著蘇大人起碼能吃飽飯,衣食住行都不用愁。
琳瑯盯著泄進來的月光,忽地想到了什么,眸子也跟著亮了起來。
。
早膳各自在房里吃,飛揚將幾個包子并一碗餛飩放在桌子上,道:
“大人,剛?cè)ベI回來的,還熱乎著呢!
吃完后飛揚將東西收拾好,便啟程去雪梅老家,附近的一個小村子。
飛揚剛走沒一會,房門被敲響。
正在看書的蘇子燁頭都沒抬,道了聲進。
“大人,是我,”琳瑯進來后打量屋里,發(fā)現(xiàn)這處屋子比自己那屋大很多,且陳設(shè)也精致。
此時,蘇子燁正坐在書桌后,半開的窗子吹進來些許涼風(fēng),將青年的書頁吹的嘩嘩作響。
他如玉般的手指按壓了一下,而后抬起眼簾,一剎那,萬千秋色都被他俊美的容顏比了下去,看的琳瑯呆住。
“有什么事嗎?”
直到蘇子燁說話,琳瑯才回過神來,趕忙垂頭,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的神色。
“大人,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。”
“既然我是大人的侍女,那大人總該給我發(fā)些月銀才是。雖大人說我曾經(jīng)是錦衣衛(wèi),俸祿應(yīng)當不少。但今非昔比,大人每月給我些銀錢便好!
話是這么說,其實琳瑯是在謙虛。聽說蘇子燁很有錢,那他應(yīng)該能給自己多發(fā)一點吧?
蘇子燁并沒有就月銀數(shù)目一事上談?wù),而是上下打量她,最后微微一笑道?br />
“當我的侍女,那總是要做活才能拿銀子。琳瑯,你會什么?”
琳瑯認真的想了想,最后一拍手,挺胸抬頭十分驕傲的道:
“大人,我能打!就連飛揚都打不過我!我可以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安全。”
“保護我的安全?”
蘇子燁這話說的頗為玩味,索性身子向后,靠在椅背上,姿態(tài)慵懶的道:
“可是,我記得我和你講過,大理寺和錦衣衛(wèi)素來不和,你覺得,我會用你保護我嗎?”
琳瑯不甚在意的搖頭:“過去是過去,現(xiàn)在是現(xiàn)在,大人,原來我是錦衣衛(wèi)時是您的對頭,但現(xiàn)在,我是琳瑯就是您的侍女啊,只要大人肯多給我發(fā)些月銀,便是侍候大人洗澡也是使得的!
這番驚人的話被她說出來,她面上半點不見羞意,甚至還將寬大的袖子挽了挽,露出她的腕子搖晃了幾下:
“看,我很有力氣的,大人,考慮一下嘛。”
她說話時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,所以猛的提劍沖進來的鄧建文瞪大了眼睛,大喝道:
“好啊你,不止想對大人下手,還想玷污大人!淫。賊,納命來!”
后頭的單騰也懵了,眼看著鄧建文和琳瑯打了起來,從屋里打到院子里,東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,還夾雜著琳瑯解釋的聲音。
“我真的沒有,我就是想給大人看看力氣,鄧將軍,你真的誤會了!”
鄧建文根本不聽她的,本來是生氣才打斗起來,后來發(fā)現(xiàn)琳瑯只用一只胳膊,就和自己打個平手,甚至是在她隨手撿了院里棍子的情況下。
鄧建文臉上越發(fā)的鄭重,出手也越發(fā)的凌厲。
眼看著就要刺上女子的胸口,而本就有傷在身的琳瑯身形緩慢。
窗口處的蘇子燁突然發(fā)聲:“都住手。”
鄧建文回過神來,將劍尖偏離一寸,避開了她的身體,只將衣袖劃破。
琳瑯趕忙拱手奉承道:“將軍好身手,琳瑯甘拜下風(fēng)。”
鄧建文哼了一聲收劍:“等你傷好后,再來打一場。”
“武將就喜歡打打殺殺的,”單騰轉(zhuǎn)頭看向蘇子燁,問道:“大人,她沒把你怎么樣吧?”
方才的情景,可真像是琳瑯想要上前按住蘇子燁,實行不軌之事。
蘇子燁說了句無事,琳瑯在一旁趕忙委屈的捂住自己還未好利索的胳膊,道:
“哎,方才好像又斷了,也不知多久能好!
女子受傷總是能讓人心生憐愛的,哪怕是這個方才還拿著棍子和鄧建文對招的人。
鄧建文不自在的道:“大男人矯情什么!
這回換琳瑯驚訝了,她看向蘇子燁,見蘇子燁默不作聲。
難不成蘇子燁說自己是男扮女裝?
。
還不到晌午,飛揚就快馬趕回了,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,便將自己打聽到的說出來。
“雪梅原叫蔣雨荷,她有個大兩歲的姐姐叫蔣冬梅,倆人父母早亡,被叔叔嬸子一家接走,順道將家里的田地等也收走!
說到這,飛揚開始不忿起來。
“更過分的是,那黑心的兩口子還讓姐妹倆做很多活,甚至讓他們?nèi)ゴ髴羧思依锎蚨坦赍X。”
“后來一年冬天,蔣氏姐妹回家過年,聽鄰居說隱隱聽見姐妹倆被打的聲音。剛過了除夕,天還沒亮就在村子里的池塘發(fā)現(xiàn)姐姐蔣冬梅的尸體!
單騰倒吸了一口氣,飛揚也恨的牙癢癢。
“這還不夠,姐姐死后沒多久,他們就將蔣雨荷賣了!直接進了醉紅樓,成了雪梅姑娘!”
飛揚說完,屋里一片寂靜。
琳瑯垂著眸子不說話,她想到了蘇子燁說的,她的那幾個孩子們。
若沒人管,孩子們現(xiàn)在會在哪里?
會不會和雪梅一樣的命運?
作為這世道力量最微弱的女子,琳瑯心里難免對雪梅升起憐惜之意。大概這也是她極力巴結(jié)付大善人,讓他為她贖身的原因吧。
蘇子燁最先打破了沉寂,問道:“姐姐蔣冬梅的死因就是因為不堪忍受被毒打?”
飛揚點頭:“是,鄰居都是這樣說的。”
“我親自走一趟,去問問雪梅姑娘!碧K子燁起身撫平衣擺上的褶皺,朝著門口走去。
“大人,我保護您!”琳瑯立馬跟上。
這回蘇子燁倒是沒阻止她,不過上路的時候,琳瑯尷尬的發(fā)現(xiàn),馬車里就蘇子燁和她,兩個人。
飛揚掀開簾子,警惕的看了琳瑯一眼,然后又問蘇子燁:
“大人,真的不用我在嗎?”
蘇子燁靠在車壁上閉上眼睛,說了句不用。
“真不用,”琳瑯笑著對飛揚道:“我會保護好大人的,你放心!
“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啊,”飛揚沒好氣的合上簾子。
作者有話要說:
飛揚:我能放心就怪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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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第 14 章
一路上,琳瑯找蘇子燁搭話,他竟然好脾氣的和她說了好幾句,最后琳瑯眼眸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身子前傾,湊近對面的蘇子燁道:
“大人,那你到底要給我發(fā)多少月銀?”
她當男子的時間太久了,久到自己有時候都忘了自己是個女人。此刻她大馬金刀的坐在那,雙腿岔開,左臂支撐在膝蓋上,一副無賴模樣。
不過男人和女人總是不同的。
她身上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,平日里不曾聞到,一挨近,便有香氣縈繞在鼻尖。
蘇子燁不著痕跡的往后靠了靠,而后嗤笑道:“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女人?”
琳瑯沒明白他是什么意思,直到看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裙擺上。
好好的一條長裙,被她穿出了土匪的感覺。
“我,我不太習(xí)慣!
她有些心虛的坐了回去,努力的學(xué)著曾經(jīng)見過的嬌小姐模樣,端正的坐著。還將裙擺攏了攏,好好的放下。
只是她一直沒注意裙擺上的褶皺,本來已經(jīng)移開目光的蘇子燁又看向她。
琳瑯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(fā),又摸摸自己的臉蛋。
應(yīng)該沒東西吧。
他在看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