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人穿著一身竹青色的衣袍,和他身上的氣息一樣讓人眼前一亮。烏黑的頭發(fā)用玉冠固定住,更顯其面若冠玉。
他來到這,就如同渾水里忽地注入一股清流,顯得那么的格格不入。
“喲,熟人啊!绷至颊{(diào)笑著咧嘴,還故意湊近了些,低聲喊了句:
“許久不見了,蘇大人!
青年唇角翹著,似乎并沒有因為這句陰陽怪氣而動怒。林良心底說了句沒意思,這大理寺卿蘇子燁,就是個笑面菩薩,看誰都是笑盈盈的。
蘇子燁頷首,算是打過招呼,然后便要帶方才的那個小姑娘走。
“我不走,我要拜師!
謝瑩瑩開始耍賴了,竟然大膽去抓林良的衣袍。
“瑩瑩!”
蘇子燁身后站著的一位少年忽地出手,一把將謝瑩瑩撈到自己身后,同時面帶警惕的看著林良,好像她下一瞬就會做什么事情一般。
林良挑了挑眉,蘇子燁溫潤的笑著道:“不擾雅興,我們先行一步!
說完,三人轉(zhuǎn)身離開。
等出了聚寶莊,謝瑩瑩噘嘴,任性的道:“我還沒拜師呢,那個人可厲害了,一直贏。若不是二哥突然將我拽走,我覺得他就要答應(yīng)了!
被她埋怨的二哥顏淮面帶不虞,厲聲訓(xùn)斥道:“你可知他是誰?連人都不認識就敢拜師,也不怕到時候?qū)⒛阃痰墓穷^渣子都不剩!”
大哥蘇子燁是個好脾氣,二哥顏淮卻將父親的嚴厲學(xué)個十成十。
謝瑩瑩眼圈頓時就紅了,低垂著腦袋底氣不足的回應(yīng)道:“就是個長相好看的哥哥!
顏淮氣極:“長相好看?等你看見他穿上飛魚服,看還能不能說出這話!”
謝瑩瑩一驚,方才的委屈頓時被恐懼驅(qū)散,她頓住腳步長大嘴,不敢置信道:
“他是錦衣衛(wèi)?”
顏淮這時候也反應(yīng)過來自己說話重了,放輕了聲音道:“是,不信你問大哥。”
謝瑩瑩便轉(zhuǎn)過頭,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蘇子燁。
大理寺和錦衣衛(wèi)素來不和,連她一個小姑娘都知道,尤其是錦衣衛(wèi)害的蘇子燁師父重病,這仇怨便又添上一筆。
蘇子燁頷首,語氣隨意的道:“是個千戶!
謝瑩瑩還想再問,但怕勾起蘇子燁心里不舒服,所以乖巧的閉上嘴,跟著兩個哥哥回家去了。
而被他們討論的錦衣衛(wèi)千戶林良,正在將一筆錢放入包裹里。她揉了揉鼻子,心想蘇大人身上的清香真好聞,也不知灑了什么。
他不來還好,來了又走,讓林良覺得這股濁氣越發(fā)的讓人胸悶,索性趕緊回去算了。
此時天色暗沉如墨,尤其是林良回去的路徑甚至連燈籠都沒有,只能借著銀色的月光勉強看清。
僻靜的小巷里安靜無聲,林良過后,又有一行人如鬼魅的身影跟了上去。
作者有話要說:
《鴛鴦錯》求收藏!文案如下:
孫蘭鶯自小就知道自己有一門娃娃親,屋里的那半塊玉佩便是信物。
見都沒見過,孫蘭鶯本不想認這門婚事。
當被惡人盯上,無依無靠的孫蘭鶯只能壯著膽子拿信物去投靠他。
未婚夫是八寨之一的土匪頭子,孫蘭鶯到了寨子門口就后悔了。
但寨門大開,里面那俊俏郎君出來后,孫蘭鶯還是羞紅了臉,怯怯的將信物遞過去,叫了一聲“郎君”。
郎君對她百依百順,甚至還應(yīng)了她十日內(nèi)成親的無理之舉。
新婚夜,紅蓋頭下的孫蘭鶯粉鬢酥融,含嬌細語:
“大郎,這是父親臨去前為你我求得的好日子,多謝大郎成全。”
玉面郎君豐神俊逸,手指挑開了蓋頭一路往下。
“小娘子莫要后悔便好!
木已成舟,且郎君對她呵護備至,哪有什么好后悔的?
聽說大郎有個弟弟,過些日子就要奔來和他們一起生活。
孫蘭鶯將房間收拾的妥善,可當天怎么也等不來二郎。
“二郎莫不是在山間迷路了?”
孫蘭鶯擔心夫婿弟弟的安危,便去尋大郎想對策,可走至拐角處瞧見熟悉的背影,他腳下踩著一個人的腦袋,那人掙扎大喊:
“你殺我阿兄,強占我嫂嫂,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!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凌六郎被歹人害的家破人亡,后來他手刃仇敵,當滿手是血時有人上門,凌六郎做好了再殺一人的準備。
卻不想,是個嬌嬌小娘子,甜甜的喚他大郎。
大郎,害死他爹娘的趙大郎!
凌六郎背過血手,淬著恨意的眼睛低垂,朝著那女子微笑:“對,我就是大郎!
他用著旁人的名諱與她過日子,想著總有一日要叫她知道他是誰,卻不想這天來的猝不及防。
第2章 第 2 章
無人的街巷靜悄悄的,偶有狗吠聲更顯四周詭靜。
林良手里拎著那個鼓囊囊的包裹,里面?zhèn)鱽斫鹗鄵舻穆曇,聽起來十分悅耳,不由得讓人心情愉悅,她甚至翹起唇角。
后頭一行人為首的是個壯漢,眼看著前面人身影輕快,他暗哼一聲。
拿了聚寶莊的錢,還想全身而退?做夢!
壯漢打了個手勢,身后的人便利落的分開,從另外兩條小路去了,他們打算包抄。
壯漢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手腕,猛的拔腿朝著那道身影奔了過去。
瞧著這人身材纖細,怕是不堪一擊,竟還要派這么多人過來。
也是,誰讓這少年帶走太多錢了,前幾次又沒將人抓住,惹的怒氣積攢,今日一并發(fā)泄。
“攔住他!”壯漢大喝一聲。
月色下,只見前面的巷子里出來冒出來兩隊人,加之后頭的壯漢一行,直接將林良圍了個嚴實。
插翅難飛。
這群人伸手將別在腰后的鐵棍握住,虎視眈眈的看著手無寸鐵的瘦弱少年。
林良嘆氣一聲:“贏了些錢財而已,至于嗎?”
壯漢輕蔑的哼道:“識相的就趕緊將東西交出來,免得受那些皮肉之苦。”
林良歪了歪頭:“我要是不交呢?”
壯漢笑的邪氣:“看你細皮嫩肉的,怕是打一棒子就得暈死過去,何苦受罪!
壯漢懶得再廢話,大手一揮,拎著鐵棒率先沖了過去。
夜色下,少年的眸子亮的驚人,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,而后誰也沒看清他是怎么動的,竟然在眾人的圍堵之下,絲毫沒被近身。
“好小子,有幾分本事,怪不得如此囂張!”
壯漢動了怒,啊啊大喊著朝林良撲過來,其余人見勢圍住林良的退路,都朝著他猛撲。
“!”
“!”
幾聲慘叫之后,一半的人捂著肚子倒地不起,而林良站在那穩(wěn)穩(wěn)當當,仿若無事人一般。
“別跟著我了,我著急回家!彼嫔弦黄嬲\。
為了過來賭錢,晚飯還沒吃,此刻肚子咕嚕嚕的叫。
“你欺人太甚!”
眼見著同伴倒下,壯漢激了血性,不要命的朝著林良撲過來。
他已經(jīng)不在乎拿錢的事情了,只想出這口惡氣。
只是——
半響之后,壯漢轟然倒地,眼里帶著不可置信。
不遠處,少年衣衫整齊,甚至臉上還帶著笑意,渾不在意的朝著他們擺了擺手:
“我回家吃飯了,下次見吧!
壯漢一行人恨的牙癢癢,十幾個人,竟然連個少年都攔不。∷降资呛紊矸?
林良不知道自己已經(jīng)被他們猜測成世外高人,她繞路回到家里,將蠟燭點燃后,開始清點桌子上的錢財。
將銀錢分成三七兩份,分別打包好。
只是,過了一會,她搖了搖頭,將較少那份打開,又撥出一半來,想了想,還是怕不妥,索性只給自己留了三兩銀子。
“眼看著就要發(fā)俸祿了,應(yīng)該能撐到那時候吧?”
她喃喃自語,手上的動作沒停,將剩下的錢財包裹好,放到了自己枕頭底下。
她的小院子不大,院里只有兩間房,另外一間鎖著沒人住。她的屋里除了一張床并一套桌椅外別無他物。
著實清貧的很。
林良放好包裹后來到廚房,給自己煮了一碗湯面,里面加了一筷子咸蘿卜。
腌制的咸蘿卜微微發(fā)紅,吃起來酸辣,正好就著寡淡的面條下肚。
明明錦衣衛(wèi)千戶這個官職不小了,而且俸祿也不少,且暗地里的油水更是數(shù)不勝數(shù),但林良這日子過的還不如普通百姓。
不過她并不在意自己吃了什么,只在意能不能吃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