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到自己偉大的畫作,薄泗立刻失了眼中的平靜,他快步走過去,伸手接過了宮三晝手里的番茄,轉身就朝客廳里趕去了。
宮三晝揚起下巴,望著薄泗趴在桌子上,認真作畫的背影,不知為何,他突然就笑彎了桃花眼,隨即,他便興高采烈地抱著大盆子朝菜刀方向走去。
客廳里的桌子上,正擺著十幾根五顏六色的蠟筆,豎著一堆潔白干凈的紙張。
薄泗垂著頭,微微蹙著顏色偏淡的眉毛,他捏緊了手中的紅色蠟筆,謹慎地在畫紙上抹上了最后的一筆。
提筆收工,薄泗盯著面前的畫紙,在愣了半晌后,他再度咽了咽口水,琥珀色的瞳色再度加深,隱約有了日暮的昏色。
放下蠟筆的那只手緩緩地抬了起來,在空中詭異地停頓了片刻之后,最終,薄泗還是神色一凜,直接將手勢在必得的按在了手下的畫紙上。
而他按著的地方,赫然就是一顆如同世上最光潔精致的寶石般的腳踝。
從薄泗居高臨下的視角看下去,是這樣的一副畫面——在干凈畫紙的中央,是一大片起著皺褶的血紅色,而在血紅色的上方,則踩著一雙讓人注目的腳。
那是一雙很白,很精致,很漂亮的腳,就仿佛是優(yōu)秀的雕塑家傾盡了一生的心血,才雕刻出來的藝術品。
“薄泗,我拿了兩個勺子,藍色和綠色的,你要哪一個顏色的勺子?”突然,宮三晝的聲音在薄泗的身后四米處響起了。
驀地!薄泗的眼里出現(xiàn)了前所未有的驚慌,那根按在畫紙上的腳踝的手指頭,立馬就急得指甲蓋泛白了。
毫不知情的宮三晝端著兩個盤子,三兩步就走到了薄泗的面前。
彎腰放下兩個小碗后,宮三晝便盤膝坐下,他低頭看向桌前,忽然眼露疑惑的問道,“這堆白白紅紅的碎屑是什么?畫紙嗎?還是你又把蠟筆給捏碎了?”
薄泗徐徐地抬起橢圓形的幼型狐貍眼,琥珀色的眼瞳一點波瀾不起,他伸手拿起藍色的勺子,輕飄飄地回答道,“我又把蠟筆捏碎了!
“是嗎?”宮三晝瞥了眼薄泗干干凈凈的十根手指頭,再瞄了瞄擱置在一旁,模樣完好無缺的紅色蠟筆,心里雖然不解,但他并沒拆穿薄泗,反而是故作不知地拿起面前的綠色勺子,語氣輕松的說道,“那你下次別那么用力的握蠟筆了!
“嗯!北°繇槒牡攸c點頭,舉著藍色的勺子開始戳碗里酸甜可口的水果沙拉。
一分鐘后,宮三晝看了看薄泗碗里被吃得所剩無幾的番茄后,便把自己碗里的番茄全部挑了過去,邊挑邊說,“你怎么不吃獼猴桃?”
“不喜歡吃!北°纛^也不抬的。
“那我下次不放這個了!睂m三晝說著,便伸出勺子把薄泗碗里的獼猴桃全部舀了出來。
“多放點番茄,這個好吃!北°籼痤^,看著宮三晝碗里滿滿的獼猴桃,眼里終于露出愉悅了。
“嗯!睂m三晝點點頭。三餐之外的食物,他從來都不會逼著薄泗全部都要吃完。
孫家主宅,三樓。
“現(xiàn)在感覺怎么樣?你父親下午就出任務去了,所以暫時還不知道f基地發(fā)布的s級任務的結果。”江盛楠一邊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坐到了孫示擎的床前,一邊話里有話的說著。
有時候解釋的太多,反而會更容易讓人懷疑。于是,江盛楠便干脆的一帶而過。
果然,半躺在床上的孫示擎一點懷疑也無,他蒼白的臉上帶著理解,點了下頭后說道,“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比昨天好多了,再過兩天就能恢復原狀了!边@句話的言下之意便是,我很快就好了,不用告訴父親了。
“昨天晚上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即便已經(jīng)猜了個大概,但江盛楠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問清楚,畢竟昨晚跟孫示擎一起受傷的人是曹婧玥。
這樣一朵帶毒的白蓮花,江盛楠的心里還是萬分防備的。
一聽到江盛楠的問話,孫示擎黑亮的雙眼立刻就冷下來了,原本就帶著七分散不去的肅意的臉,這下更加冷酷了,“曹婧玥對我使用了異能!
“什么?說仔細些,她的幻系異能不過九級而已,與你相同,怎么能迷惑得了你?你是不是在她面前露出了什么破綻?”江盛楠說到這里,她的腦海中已經(jīng)不自覺的浮現(xiàn)了薄泗的臉,這個被自己的大兒子崇拜了八年的男人。
“她是雙系異能者,我懷疑她還對我用了另外一個異能!睂O示擎面如冰霜,一提到昨晚的事情,他這被冰系異能影響的冷漠性情都要被喚起極少出現(xiàn)的怒火了。
“她的另外一個異能是‘領域’,五級的操縱異能!苯㈤苯诱f了出來,這件事本就沒什么好隱瞞的,而且,她還必須得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,讓他們早做提防。
孫示擎看向他的母親,與孫王極其相似的眉眼帶著一股銳意,“那就沒錯了。”
果然,跟他猜的一模一樣。
接下來,孫示擎便把昨晚發(fā)生的事情,仔仔細細的給江盛楠復述了一遍。
從小到大,孫示擎便視自己的母親為目標,他的母親勇敢坦率,聰明靈活,為人處事不愧天地,正直有擔當,這些都是孫示擎崇拜向往的品質。
比起自己一個人糾結于昨晚的事情,他更愿意把事情全部說出來,與母親一同解決,再說了,他母親也應該知道,因為,這些事情牽扯了太多東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