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瑪麗安娜按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不要想著做傻事,你太好猜了!
他的語氣里帶著淡淡的警告,靠近傅蓮的臉上雖還掛著笑,但眼神里卻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傅蓮別開臉,毛衣里的胸口上下起伏著。
“如果你不喜歡這個話題,我們就換一個吧!
瑪麗安娜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。
“對了,你不喜歡我送你的那束芍藥嗎?”
傅蓮皺起眉,誰會喜歡一束藏著監(jiān)控攝像頭的鮮花?
瑪麗安娜一定是病得不輕。
“不喜歡!
傅蓮冷漠地回答道。
“是嗎?”瑪麗安娜撫過自己的下巴,若有所思,“我還以為你能體會到我的用心呢!
“小蓮,你知道芍藥的別名是什么嗎?”
傅蓮在燭光中茫然地睜大眼睛,瑪麗安娜咯咯笑了起來。
“是‘將離’呀。”
瑪麗安娜忽然從身后摟住傅蓮,他那藍色的虹膜倒映著桌面上跳動的蠟燭焰心,有種瑰麗妖嬈的美感。
“想想你和那個人類醫(yī)生現(xiàn)在的處境,我送這種花給你,不是很應(yīng)景嗎?”
傅蓮身體僵直,目光呆滯,他快要堅持不下去了。
“為什么……”
傅蓮低垂著頭顱,忍不住喃喃自語。
“為什么要這么對我?我到底做錯了什么?”
瑪麗安娜按捺住內(nèi)心的狂喜,用手掌托起傅蓮的臉。
他的眼尾淚珠閃爍,清澈黑瞳之中的反光像是粼粼的湖面,有種破碎的美感。
快了,瑪麗安娜心想,傅蓮正在失去斗志,像是被馴化的小貓,收起了尖銳的爪子,只是還不愿意接受人類的愛撫。
“你覺得你做錯了什么?”
瑪麗安娜反問他道。
“你身上的衣服是我?guī)湍銚Q的,所以我全都看見了……那些吻痕是誰留下的?還有在山頂?shù)暮叄愀莻人類都做了什么?只有壞孩子才會做那些事情,做了壞事受到懲罰不是理所應(yīng)當?shù)膯??br />
傅蓮瞳孔一縮,撥開他的手奮力搖頭。
“不是這樣的……”
“你看,你還是個不誠實的孩子!
瑪麗安娜打斷他的話,拉起他的手臂就要往鏡子跟前走去。
“你想自己看看嗎?或者我扒掉你的衣服,邀請其他人一起過來看看?”
傅蓮大哭著掙扎起來。
“放開我,不要……”
瑪麗安娜見狀停下腳步,又將他摟進懷里,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。
“不過,要是你接下來愿意乖乖聽話,做個好孩子,”他低垂著目光柔聲細語,“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,知道了嗎?”
傅蓮抽泣著點點頭。
“那……”他擦眼淚的動作忽然一滯,仰起臉問瑪麗安娜,“那你們也不會傷害清喬對不對?”
瑪麗安娜嘆息一聲,反手甩了傅蓮一個耳光。
傅蓮嗚咽著抬起手臂擋住臉,瑪麗安娜拽起他的頭發(fā),掰開他的雙手,用力鉗住他的臉頰,一字一句地對他道:“不要再讓我聽見從你嘴里提起那個人的名字!
“你不是喜歡和他做那種事情嗎?我會讓很多人跟你一起玩,然后讓那個醫(yī)生觀看全過程,你覺得怎么樣?”
傅蓮臉色慘白,極端的恐懼之下,他開始渾身顫抖起來。
瑪麗安娜神色冰冷地將他推到在地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。
伊萊盯著腳底的一條殘肢斷臂,抬眼掃視了一圈控制室。
面前是鮮血淋漓的慘狀,而他手中平板的監(jiān)控影像里,控制室內(nèi)還一派祥和,并無異常。
伊萊冷著臉將平板扔到一旁下屬的懷里。
走廊響起腳步聲,有人推門進來,看見控制室里的場景吹了聲口哨。
“誰搞出來的,有必要這么兇殘嗎?”
安東尼玩世不恭的語調(diào)讓伊萊莫名惱火,他轉(zhuǎn)過身,譏諷他道:“安保不是由你負責嗎?還是你和那個純種玩得太過開心,都忘記自己該干什么了?”
安東尼雙手插兜,聳了聳肩:“伊萊,你這是在嫉妒嗎?別總是拿那副不可一世的少爺做派教訓我,說不定有一天你還要喊我爸爸呢。”
伊萊太陽穴附近的青筋暴起,他冷笑一聲:“少得意忘形了,你頂多算他養(yǎng)的一條狗!
說著他指指天花板的監(jiān)控攝像頭:“有人入侵了我們的監(jiān)控,他們肯定已經(jīng)潛進來了,你先搞定這個吧!
伊萊面無表情地與安東尼擦肩而過,安東尼瞥了他一眼,低低地笑了兩聲。
“說的好像你不是他養(yǎng)的一條狗似的!
伊萊身形一僵,神情略顯落寞地推門走了出去。
安東尼收斂起臉上的笑意,抬頭凝視著紅光閃爍的電子眼。他的鼻子聞到了隱藏在血腥味之下的另一種味道——
一個不算陌生的純種的味道。
他舔了舔口中發(fā)癢的虎牙,感覺事情終于變得有意思起來了。
這時,一個黑衣手下走近他身邊。
“隊長,控制臺看樣子已經(jīng)被完全破壞了,我們的人將電閘重新拉上去,外面的鐵網(wǎng)還是無法通電!
“我知道了!
安東尼掃了一眼被砍成兩半、線路與電子原件都暴露在了空氣之中的控制面板。就算電網(wǎng)還能開啟,也沒有任何意義了,這種東西擋不住能變成蝙蝠的純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