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蘭目送著他從門口離開,立即回到電腦前打開了收件箱。
二十分鐘后,希蘭的目光終于從屏幕前移開,她撥通了孟馳的手機(jī)號。
“我看完了你發(fā)給我的東西,所以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聲!
希蘭的指尖摩挲著上嘴唇,她顯然還沉浸在附件報告所帶來的震驚當(dāng)中。
“西溪這段時間都不會回來,她兩天后會去與傅雪見面,按照原定的計劃那樣……如果你能早點給我看這個,我是不會放她走的!
孟馳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十幾秒,嘆息一聲道:“真是不走運,希望她還沒有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身體的異常。”
希蘭卻似乎并不擔(dān)心這個。
“目前只是新陳代謝加快,我猜她感覺不出來。不管怎么說,一份血樣檢測報告能證明的東西還是太少了,我們甚至不確定她是否就像博士一樣,身體真實發(fā)生了異變。”
孟馳不置可否。
“還有一件事,”希蘭繼續(xù)道,“關(guān)于我剛才所說的與傅雪見面,完全是個人行動,請你也替我們保密,沒問題吧?”
孟馳忍不住苦笑了兩聲。
“天啊,希蘭,我猜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信任彼此了對嗎?”
他們同時掛斷了電話。
兩天后的深夜,陳西溪站在路燈下,朝不遠(yuǎn)處的公園長椅走去。
坐下后她查看了一下時間,手環(huán)上跳動的像素數(shù)字告訴她,現(xiàn)在距離凌晨兩點還有十七分鐘。
她環(huán)顧了一圈四周,很確定此時會出現(xiàn)在這個小公園里的只有流浪漢與遛狗人。
當(dāng)然,在夜晚出沒的除了少部分人類以外還有吸血鬼。
她在等她的那個吸血鬼出現(xiàn)。
但陳西溪并不確定她真的會出現(xiàn),他們已經(jīng)多久沒見面了?
傅雪還會記得她嗎?一個跟在她屁股后面如同鳥類觀察員似的女孩?
可陳西溪從來沒忘記過她,尤其是這兩天,傅雪總是會出現(xiàn)在她的午夜夢回中。
烏黑的長長卷發(fā)、恰如其名冰冷且蒼白的肌膚、還有那身暗紅色的絲絨長裙。
按照以往,她敢百分百肯定傅雪并不是她喜歡的類型,可如今她卻有些不確定了。
都是那些怪夢害的,她想,就好像難道每個青春期男孩夢中的少女都是他們的理想型嗎?
這也不見得吧。
她在牛仔褲上擦了擦掌心滲出來的冷汗。
下車之前,陳西溪幾乎把所有東西都留在了車?yán)铩?br />
她身上只有鑰匙、手機(jī),還有一把普通匕首。
匕首不是銀制的,對于純種來說,這就跟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刀差不多,所以她并非是用來對付傅雪的。
這只是深夜出行起到防身作用的武器,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會理解她,她猜傅雪也不例外。
約定的時間已經(jīng)過去了五分鐘,陳西溪慢慢變得焦灼起來。
會不會像希蘭說的那樣,她不會來了?
陳西溪還沒來得及失望,便望見她面前的一排路燈由遠(yuǎn)及近地按順序接替閃爍著,像是無法看見卻逐漸逼近的腳步。
一陣微涼的夜風(fēng)吹起她的發(fā)梢,她聞到了黑醋栗與櫻桃酒交織的香氣。
陳西溪心有所感地轉(zhuǎn)過頭,傅雪高挑的身影正站在她背后的草坪上。
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粗花呢收腰外套,里面是玫瑰紅的絲質(zhì)高領(lǐng)襯衫,長長的黑色半身裙遮住了她半截小腿,雪白的腳踝下是一雙cl的紅底尖頭高跟。
陳西溪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。
然而傅雪的模樣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消瘦了不少,神態(tài)也更顯沉穩(wěn)了。
她走向陳西溪,并肩與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。
陳西溪當(dāng)著她的面拿出小刀,然后舉著它彎腰放在了椅子底下。
“我身上只有這個武器!
她見傅雪沒反應(yīng),連忙加上一句,“我怕你誤會!
傅雪側(cè)過頭,眨了眨她濃密如鴉羽的睫毛。
陳西溪不得不承認(rèn),他們姐弟倆的眼眸很相像,不過傅雪總是抬著下巴看人,這點與傅蓮倒是天差地別。
“我只想跟我弟弟說話!
傅雪終于張開她紅艷的嘴唇,吐出了第一句話。
“我也想,”陳西溪被自己的冷靜嚇了一跳,“可是很抱歉,他在四天前被瑪麗安娜綁架了,我哥哥也在他手里!
說完這句話,陳西溪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面對傅雪的暴怒了。
可是傅雪卻只是輕笑了一聲,如果她沒猜錯,笑聲里似乎帶著濃濃的自嘲意味。
“多可笑,”她從外套的口袋里掏出女士香煙點上,“看來我們都被瑪麗安娜玩弄于股掌之中不是嗎?”
陳西溪有些摸不著頭腦:“你這么輕易就相信我說的話了?”
傅雪輕蔑地瞥了她一眼。
“你以為我沒有去調(diào)查我弟弟的下落嗎?他的一個情人親口向我的族人承認(rèn)了一開始就是他們綁走小蓮的,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,有了第一次肯定還會有第二次,只是我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么快。”
“你們不了解瑪麗安娜的心理有多變態(tài),小蓮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只兔子,你們只是一片看似安全的森林,他把兔子放進(jìn)森林,是為了享受后面狩獵的快感!
“而你們,”傅雪說著搖搖頭,“根本沒辦法保護(hù)好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