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蘭站得遠(yuǎn)，反倒是坐在格雷戈對面的薩沙被熏得不行：“老兄，你不在乎你的肺，我可在乎！”
格雷戈笑了起來，上下打量了一眼薩沙：“你看起來也比我健康不了多少�！�
說著他指指陳清喬又問希蘭道：“小春已經(jīng)在化驗他的血樣了吧？”
得到了肯定的答復(fù)后，格雷戈拍了一下大腿：“好，那等結(jié)果出來再談吧�！�
希蘭見狀便對陳清喬道：“既然這樣，博士你先去休息一下吧。我也還有工作要處理，需要上去一趟�！�
陳清喬本想拒絕，但轉(zhuǎn)念一想，跟這些人待在一起也確實不自在，于是他站起了身。
希蘭遞了個眼神給薩沙，一直站著沒說話的孟馳卻開口了：“我?guī)銈內(nèi)ノ业霓k公室吧，那里有沙發(fā)，躺著舒服點。”
見希蘭和格雷戈都同意了，陳清喬跟在薩沙和孟馳的身后走出會議室。孟馳的辦公室距離不遠(yuǎn)，里面很整潔樸素，陳清喬一眼就能猜到孟馳多少有點潔癖，于是他在躺下前先將自己脫下的外套平鋪在了沙發(fā)上。
見到他這個舉動，一直冷著臉的孟馳表情仿佛溫和了一點。
“我要順便過去看看小春的進展，你留在這里沒事吧？”
孟馳的這句話是對薩沙說的。
“沒關(guān)系，你去吧�！�
孟馳快步離開后，薩沙長吁一口氣，對陳清喬道：“這群人真是有夠奇怪的，對吧？”
陳清喬看著他，不知道他說的“這群人”里面是否包括青木小春，只能模棱兩可地聳聳肩。
“我以為你和他們挺熟悉的�！�
“也沒有，”薩沙回想了一下，“只有小春偶爾會到上面來，所以我們認(rèn)識。至于其他人嘛......基本都窩在地下不出來�！�
陳清喬沒有回應(yīng)，他已經(jīng)閉上了眼睛。他原本以為在這折磨的三小時等待中他根本無法入睡，但當(dāng)他合上眼的那一剎那，這幾天來的疲憊瞬間淹沒了他。
見陳清喬沉沉睡去，薩沙從他相似的眉眼中想起了還在冬眠中的陳西溪，這兩兄妹讓薩沙內(nèi)心涌起一股悲憫之情。他從小就是無神論者，但在這一刻，他卻祈禱著神能將奇跡降臨在這對兄妹身上。
陳清喬醒得很快，他感覺到有人在用力搖晃他的肩膀。
他睜開眼，雖然腦袋還有昏沉，但仍能發(fā)現(xiàn)并不寬闊的房間內(nèi)多出了兩個人。不知道什么時候孟馳已經(jīng)帶著青木小春回到了辦公室，在場的所有人都用一種凝重的目光注視著他。
陳清喬清楚地明白這種目光就是死亡宣判，但他內(nèi)心卻燃起了另一種生的希望。
“結(jié)果出來了吧，我血液里的是‘圣泉三號’嗎？”
“是的......但也不是。”
“是也不是？”
陳清喬困惑了。
“因為......”
青木小春托了托眼鏡，語氣中帶著遲疑，她望向孟馳，似乎在請求對方的許可。
第46章 [45]
孟馳輕輕點了點頭，青木小春這才道：“博士，你體內(nèi)的圣泉三號應(yīng)該是蘇諾列恩研發(fā)出來的最新版本，甚至是‘圣泉四號’。我對比了目前實驗室搜集到的所有血液樣本，沒有與你相似的�！�
“也就是說，”陳清喬沉吟著，他感覺自己心中燃起的小火苗正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掐滅，“藥效找不到任何數(shù)據(jù)支撐，也許還會產(chǎn)生目前所不知道的新副作用�！�
“有可能變好，也有可能變壞�！�
孟馳總結(jié)道。
是的，有可能變好，也有可能變壞，陳清喬心想，現(xiàn)在他連兔子也不是，只是蘇諾列恩的一只小白鼠。
“博士，”青木小春打斷了他的思緒，將一個文件夾遞給他，“您看看檢測報告，回想一下以前在研究中心中是否看過接近的數(shù)據(jù)。”
陳清喬接了過來，他越看心越冷，蘇諾列恩肯定向他隱瞞了研究進度，也許她真的已經(jīng)開發(fā)出了“圣泉四號”，而他就是四號的實驗對象。
薩沙大概能聽懂他們說的話，安慰道：“凡事往好的方面想，也許這個‘四號’已經(jīng)對人類沒有副作用了呢？這樣不僅博士沒事，也能救奈爾了！”
“真不知道說你是天真還是樂觀，”孟馳冷冷道，“哪有這么容易，‘圣泉三號’的副作用發(fā)作率還高得嚇人，‘圣泉四號’不可能完全沒有副作用。你不是對電腦之類的很了解嗎？你想想，就像一個游戲即便已經(jīng)更新了數(shù)個版本，可誰也不能保證最新的版本完全沒有bug�！�
薩沙瞬間像是泄了氣的氣球。
“何況，”孟馳皺起眉頭，“他可能是圣泉最新版本的首個實驗對象......只是，為什么m&a會放你走？”
“除非，”陳清喬接過他的話，“m&a并不知道發(fā)生在我身上的一切，這只是蘇諾列恩搞的鬼？”
孟馳笑了笑：“那么第二個問題來了，為什么蘇諾列恩要選你做小白鼠？”
陳清喬嘆了一口氣，心平氣和道：“我理解你懷疑我，但我真的不知道�！�
“他可是受害者，”薩沙終于忍不住了，憤憤不平道，“你為什么老跟他過不去？”
孟馳毫不猶豫地反駁：“就是你們這種對弱者不設(shè)防的思維方式，讓你們犯了一連串的錯誤，難道你這么快就忘記了？”
這句話讓薩沙回憶起了什么，頓時啞口無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