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關(guān)于這個,我閱讀過關(guān)于‘圣泉三號’的副作用,都是一些很輕微的癥狀。”
“是嗎?”希蘭淡淡地說,“看來他們向你隱瞞了最重要的副作用!
“......那是什么?”
“猝死。”
“血液中含有‘圣泉’的人,全部由于心臟毫無緣由地停止跳動而死亡。目前最短時間的死亡記錄是在注射了‘圣泉’一周后,而活得最長的人是在半年后死亡的!
“這件事只有我們與蘇諾列恩知道,或許她也告訴了瑪麗安娜,但瑪麗安娜不會在乎這些!
“這么說來那些參與實驗的志愿者也被瞞在鼓里?!”
陳清喬猛地起身,只覺得眼前發(fā)黑,他記得很多的志愿者都是年輕人或者大學生,參與實驗能讓他們拿到一次不菲的報酬。
“是的!
希蘭止住了話頭,似乎在為給陳清喬造成的沖擊留出一些緩沖時間。
“這個實驗怎么能拯救人類?”
陳清喬兩眼發(fā)直地盯著墻壁,喃喃出聲,像是在質(zhì)問自己。
“不能。雖然事物都有兩面性,你們中國有句古話‘甲之蜜糖,乙之砒霜’,但‘圣泉’的研究嚴重違反了人道主義,我們的目的是為了對抗血族,不應該以人類的性命做賭注!
“蘇諾列恩曾告訴過我們她預想中‘圣泉’的應用途徑,那就是在未來可能的戰(zhàn)爭中,由一群注射了‘圣泉’的人類作為誘餌,這幾乎立刻被血獵高層全數(shù)否決。于是她提出,如果不將其投入戰(zhàn)爭,那么就作為疫苗開發(fā),以后全部人類都要接受注射‘圣泉’,從根本上斷絕了血族吸食人類血液的可能。”
“但在此之前,”陳清喬接過了話茬,“會有許許多多的人死在實驗里,而且猝死的副作用不能消除的話,這些犧牲都是沒有意義的!
“我們也是這樣跟蘇諾列恩教授說的,”希蘭像是在回想什么,“有趣的是,身為老師,她給出答復與你這個學生截然相反。”
“她說——所有的犧牲都是必要的。”
當陳清喬把一份咖啡和牛角包放在蘇諾列恩的辦公桌上時,后者一挑眉,朝他投去探究的目光。
“多謝,不過你怎么知道我沒吃早餐?”
“我猜的,以前在大學里,你每次早上有課的時候,總是等到課間休息才從包里掏出一袋餅干坐在講臺上吃!
蘇諾列恩笑了笑:“沒想到你還記得這些!
陳清喬也回之一笑:“你應該多笑笑,教授。你在課堂上的時候,比現(xiàn)在開朗多了。”
蘇諾列恩沒說話,她拿起面包,看著上面印著店名的標簽貼紙。
“這是那家在b17新開的面包店?”
“是啊,您去過嗎?”
“還沒有,”蘇諾列恩搖搖頭,忽然問道,“你經(jīng)常去嗎?”
“還行吧,”陳清喬的目光平淡如水,“很多人都經(jīng)常去!
“也是,畢竟是這里的第一家面包店!
“對了,他們提拉米蘇做得挺好吃的,下次我?guī)Ыo您嘗嘗!
蘇諾列恩不置可否,只是又說了一句:“謝謝!
一天的工作結(jié)束了,陳清喬照例來到小公園。綠意盎然的人工草坪上,他一眼就看見了那頭淡金色的秀發(fā)。
溫蒂·貝爾像是感應到了什么一樣抬起頭,仿佛被一只蝴蝶吸引了注意力似的。她的視線飛快地掃過陳清喬,然后又低下頭繼續(xù)去看平攤在大腿上的書。
她是“風鈴的面包屋”的店長——當然這是個假身份,她和店里其他兩個員工的真實身份都是血獵。這是陳清喬通過昨天晚上的電話才了解到的,而且他還得知,這三個潛入進來的血獵與逃出去的斯圖爾特同屬于一個小隊。
雖然他的妹妹西溪并不是這個小隊的成員之一,但在陳西溪出事的那個任務中,他們是一起行動的。
“我們和她不是隊友但勝似隊友,你可以信任我們!
有次買面包結(jié)賬的時候剛好店里沒有人,溫蒂曾悄悄跟陳清喬這么說過。
陳清喬路過溫蒂,坐在她后方略左側(cè)的長椅上。
此時從這個角度看去,夕陽如同頭紗般輕柔地披在溫蒂的發(fā)絲上,將其染上了一層晚霞似的顏色。
陳清喬拿出那本未讀完的詩集,一時間耳邊只有噴泉的嘩嘩聲。
過了大概十分鐘后,溫蒂合上書本站起了身。陳清喬很清楚地看見今天她看的是一本綠色封皮的小說,這是個信號,說明陳清喬晚上該去買個面包了。
溫蒂走后,陳清喬像往常一樣在小公園里待到了晚飯時間。
他緩緩起身朝食堂走去,就在這時,公園路邊駛來了一輛白色的奧迪。陳清喬覺得這輛車有些眼熟,不由放慢了腳步。
奧迪在他身邊停了下來,貼了防窺膜的車窗搖下,露出了駕駛座上蘇諾列恩的臉。
“你果然在這里!
蘇諾列恩開口說道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我猜的。”
蘇諾列恩學著今天早上陳清喬的語氣,兩人不由相視一笑。
“上車吧,我請你吃晚飯,賞臉嗎?”
陳清喬猶豫了幾秒,這個小細節(jié)被蘇諾列恩捕捉到了。
“難道你有約會嗎?”
她打趣道。
“沒有,我們?nèi)ツ睦铮俊?/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