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支殘兵敗將,在舍棄了營地之后,一路朝著南面逃去。
沒人敢停下來。
他們已經(jīng)沒有再戰(zhàn)之力了。
而那幫獸人卻是嗅覺敏銳。
若是停下,指不定就會被追上。
她們就這樣拖著疲憊到極限的身體,直接逃了一天一夜。
而等到她們與趕來支援的部隊匯合的時候。
時間已經(jīng)是第二天……
看著這支一身血污的殘兵敗將,趙磐心情沉重到了極點。
一天,他晚到了一天!崗哨營地沒了!
直接接收了這一批傷兵的趙磐當機立斷,轉(zhuǎn)向北地山城。
崗哨營地已經(jīng)被獸人部隊占領(lǐng)了。
他現(xiàn)在帶著兩千兵力去攻城,未必會有勝算。
在趙磐看來,還是先安頓下來再說。
同時這邊的情況,也得趕緊匯報給皇帝陛下。
幾天之后,一行人快速的抵達了正在建設(shè)中的北地山城。
這個時候,城內(nèi)的工人們,已經(jīng)受到羅輯的命令撤退了。
這對于趙磐來說,是件好事。
萬一戰(zhàn)場擴張到這邊。
城內(nèi)留著一批沒有戰(zhàn)斗力的建筑工人,反而會讓他產(chǎn)生顧慮。
入城之后,連續(xù)在北地山林中奔波了數(shù)天的士兵總算是稍稍松了口氣。
趙磐麾下的軍隊,向來以紀律嚴明著稱。
此時此刻,士兵們雖然疲憊。
但一個個都是快速的登上的墻頭,直接展開了值守任務(wù)。
而此時身心俱疲的前線士兵們,在入城之后,卻是再也撐不住了。
有不少士兵是當場就癱倒在了地上。
這一幕,趙磐看在眼里。
然后吩咐麾下隨軍出征的醫(yī)療兵們,過來給那些士兵處理傷口。
同時,也讓伙頭兵開始生火做飯。
看著那一碗碗送到他們眼前的熱湯。
總算是將那一口氣緩過來的前線士兵們。
在喝完熱湯,又吃了一點東西之后倒頭就睡。
這一覺,并沒有讓他們恢復精神。
一覺睡醒之后,一個個的表情都是顯得有些呆滯,亦或者是沉默。
那天峽谷戰(zhàn)場上的景象。
就像走馬燈一樣的,在他們腦海中一幕接著一幕的閃過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一些士兵開始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自己的臂彎中。
一臉沉默的希爾,拄著一根長矛,有些吃力的站了起來。
有些事情,她不想去做,但又一定要做。
那就是清點傷亡……
她開始示意前線部隊的將領(lǐng)聚攏過來。
然而,結(jié)果卻是令她心臟微微一抽。
看著幾乎大半個人都被繃帶纏著的茍汕。
希爾的聲音帶上了幾分艱澀……
“李連成他?”
茍汕搖了搖頭。
“當時他只剩一只手能用了,怎么可能活著回來?”
簡單的一句話,卻是讓希爾明確的感受到了茍汕話語中的那一絲傷感。
在獸人世界中,一個部族的獸人,會因為另一個部族獸人的死感到傷感?
這實在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。
但在萬界文明之中,卻是十分常見。
說到底,獸人們?yōu)槭裁磿ハ鄶骋暎?br />
因為在獸人世界中,他們互相掠奪食物、擠壓彼此的生存空間。
在一個矛盾不斷被激化的世界里。
他們就算想不敵視其他種族的獸人都不行。
而羅輯的萬界文明,卻是成功的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和平共處的環(huán)境。
只要是開了靈智的生物,終究是有感情的。
獸人當然也不例外。
茍汕和李連成。
時常發(fā)生口角,互相懟來懟去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。
說到底,這兩個家伙的關(guān)系,可比看起來要好得多。
希爾一處一處的確認過去。
李連成死了,哈羅德死了,崗哨營地的將領(lǐng)也死了……
原本希爾以為自己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,產(chǎn)生太多的情緒波動。
然而事實證明,她好像太高看自己了。
那些原本被她嫌棄太吵,做事不經(jīng)過腦子的家伙們死了。
但她的心情卻是好沉重。
沉重到只想什么也不做,直接癱在那兒,一動也不動。
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亡信息,被不斷的確認。
最后變成一個個冰冷的數(shù)字。
沒錯,只有數(shù)字,她們連尸體都沒能帶回來……
希爾最終將得出的結(jié)果上報給了趙磐。
確認了傷亡的趙磐點了點頭。
沒有多說什么。
因為說什么都沒用。
作為鎮(zhèn)守一方邊境的大將。
他太懂這種感覺了。
那么多年下來,他手底下的兵,換了一批又一批。
受傷退役的,他時不時的還能去看看。
而剩下的那些,卻是永遠也見不到了。
每次和自己手底下那幫老兄弟們聚聚。
這酒一喝起來,就開始發(fā)酒瘋,哈哈大笑。
笑到最后就開始哭。
每次都這樣……
明鏡城那邊,他已經(jīng)是送去急報了。
至于下一步的動作。
趙磐打算先駐扎在北地山林里靜觀其變。
當然,這期間,他會派出偵察兵,去崗哨營地那邊探一探底。
而與此同時,另一頭。
獸人行省之中,招兵告示一張貼出來。
就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。
因為就連獸人們都沒想到。
竟然那么快就又要征兵了。
消息快速的傳到了各個獸人部族的營地。
得知消息的象人族族長項彥,自然是直接擺出了一副首當其沖的架勢。
令旁邊的項野感到一陣無法理解。
“征兵告示里說是全憑自愿,并沒有要強迫的意思,我們?yōu)槭裁匆鲃由暾垍?zhàn)?”
毫無疑問,項野的思想,還停留在回避戰(zhàn)斗,滿足于眼前安逸生活的層面上。
但項彥卻是和他完全不同。
“萬界文明,是我們的家園,我們住在這里、生存在這里,為了守護家園而戰(zhàn),有什么問題嗎?”
作為最早被收編的那一批獸人。
在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。
項彥對于萬界文明,是有歸屬感的。
起初的時候,他踏入戰(zhàn)場,的確是為了自己部族的發(fā)展。
但是現(xiàn)在,他心中的那一份信念,早就已經(jīng)上升到為了萬界文明和皇帝陛下而戰(zhàn)了!
這一番話,讓項野無法反駁。
看著沉默的項野。
項彥嘆了口氣……
“你不愿意參戰(zhàn),我不勉強,我會帶著愿意參戰(zhàn)的族人奔赴戰(zhàn)場的�!�
說到這里,好似又想起了什么的項彥再次開口。
“對了,還有犀牛人那邊,你幫我?guī)б痪湓掃^去,叫他們盡量參戰(zhàn),記住,這是我的好意,至于接不接受,就隨便他們了�!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