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軟飯的趙煥宇:“……”
溫笛抱著臂,肩膀放松下來:“我這邊你們就別擔心了, 今天收斂了一些才弄成這樣的結(jié)果, 比賽的時候肯定比這拼命,真要影響比賽了我自己就要求換下來。我自己有分寸, 哎對萌萌,我跟你說, 你和阿清關(guān)系那么親, 你可千萬不能賣我, 有什么話等她來了再說。你要為了你笛哥不打職業(yè)的后半生幸福生活考慮考慮啊……”
關(guān)萌:“放心放心, 我不說, 我等她知道后再煽風點火!
溫笛:“……”
小組賽是沒有現(xiàn)場觀眾的,全靠直播,只有最后三天的淘汰賽和總決賽才有現(xiàn)場觀眾,戰(zhàn)隊成員都分有家屬票。
臨走前羅清說,等確定他們能打到有現(xiàn)場觀眾那場,她再訂機票,把他氣個半死。
別人家女朋友都巴不得隨時隨地跟著應(yīng)援,自家女朋友對比賽和成績興趣缺缺,只對他們戰(zhàn)隊飲食作息、身心健康感興趣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又進了什么體育醫(yī)學的研究項目組呢。
栗遲昕看著溫笛面對關(guān)萌啞口無言的模樣,提及羅清時眼底柔軟的神情,回想起曾在基地見過幾次還逼著他喝藥的干凈利落的小姐姐,不禁有些感慨。
這個戰(zhàn)隊的每個人其實都很溫柔,無論是牙尖嘴利還是油腔滑調(diào),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在關(guān)心在乎的人,就連牧野冷言淡語后都潛藏著暖意。
他出神地想,是不是……自己也該考慮和牧野攤牌了呀?
告訴他,看,當年你邀請一起打職業(yè)的小不點兒就在你身邊,驚不驚喜,意不意外?
接著他就對上了牧野疑惑的眼神:“笛子說話,你盯著我看干什么?”
栗遲昕:“看你能掉幾斤肉嗎?我看看都不行了?”
牧野莞爾:“行,隨便看,想看多久看多久。”
栗遲昕:“……”
溫笛拉著關(guān)萌和趙煥宇千叮嚀萬囑咐,牧野和栗遲昕四目相對火花閃電,三泰教練在一旁宛如透明人,張了幾次嘴,都被房間里熱絡(luò)的氛圍堵了回去。終于,忍耐到達了臨界,忍無可忍的教練將四個臭小子和一個小丫頭轟出了房間。
“十點了。!回屋睡覺。!”
整個房間都震了震。
溫笛麻溜地跑回房間,掐著點要和羅清視頻通話,企圖靠花言巧語刷高一些好感度來防止日后的發(fā);趙煥宇也接到了自家哥哥的視頻邀請,在國外第一次打這種大型比賽,有個世界冠軍級別的哥哥進行賽前指導(dǎo)絕對有利無害,舉著手機向栗遲昕示意一下先回了屋。
牧野腳步稍緩,跟在栗遲昕身后:“不給你哥打打電話聊聊天?”
栗遲昕停下,偏過頭:“短信上聊了兩句,不過他最近碰上點事,直播也很就沒做了,我最近就先不打擾他了!
情緒很平穩(wěn),可栗遲昕話音剛落就察覺到自己的異樣。
雖然沒有刻意去看手機,但從小人緣還不錯的他知道,那些知道他去當職業(yè)選手打比賽的朋友或多或少都會發(fā)來祝福和加油的消息,高中班群更是會給他刷屏般的禮遇?珊孟襁是差點什么……
差點什么呢?這樣重要的賽事,總是想要第一時間把所有心情和重要的人分享。而他,似乎根本找不到一個可以訴說的對象。
他搖搖頭,輕笑:“其實沒什么,跟別人聊天會讓我壓力大,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對我充滿自信,哪怕我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,他們都會說‘你可以的’、‘你沒問題的!”
牧野眼神微微閃動,想起當時自己沒由來的就覺得電腦對面那小子絕對是個能打職業(yè)的好苗子,點了點頭:“他們也沒說錯,因為你值得!
有的人就是這樣,哪怕滿嘴跑火車,哪怕愛犯渾,可當你看到他神采飛揚又堅定的眼神時,就覺得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。何況他當初那些堅定的信任還是基于完全沒見過他的前提下呢。
栗遲昕心里一顫,如果是別人說這話他還會覺得有敷衍的成分在?墒悄烈斑@個從來懶得跟不相干的人多廢話一句的男人,不假思索說出這樣有分量的話時,就絕不會有半分虛情假意。
他動了動嘴唇,想坦白的話就盤旋在舌尖,還沒說出口就被牧野的手肘拱了拱。
栗遲昕:“?”
牧野搖了搖手機,挑眉道:“現(xiàn)在困嗎?不困下樓走走?盧老師要和你視頻,想和你說兩句。”
表情管理好像就是在那一瞬間崩潰的,定格在原地,眼前卻漸漸氤氳,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,百味陳雜地看著那個慵懶隨性的男人。
就在幾分鐘前,他還在感慨自己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……
他錯了,不是沒有,而是那個人就在身邊。
“……你把這個表情保留一下,我得讓我媽看看她這位迷弟到底多么瘋狂。”牧野抬手忍不住按下了快門鍵,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,“等會和她講話不準哭,明天早晨還得拍宣傳照,眼睛腫了你就只能祈禱官方有百萬修圖師了。”
這一刻,話癆的仿佛換了個人。那個沉默卻敏銳的男人將一些看在眼里,學著他小不點兒的樣子一點點逗得他升起笑意,又靜靜看著他眼中的悵然一點點散去。
幾個月朝夕相處讓他越來越能讀懂他的神情,一個人沒心沒肺慣了,偶爾牽動他悵惘思緒的也不過那么寥寥幾件事,父母都在無法觸及的遠方,比親生哥哥還親的陸深聽上去有些自顧不暇,孤獨感便這樣籠上了心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