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犬子,并不知道這些齷齪事,還請諸位道友饒他一命!闭f這種話的時正雅,不再是那個叱咤風(fēng)云的玄門魁首,F(xiàn)在的他,只是一個想讓孩子獲得生路的父親。
“這種事之后再說,你現(xiàn)在還是別廢話了,趕緊把前因后果解釋清楚。玄門沒那么多時間磨蹭!苯叽俚,與其浪費時間在這里父子情深,不如趕緊讓大家明白現(xiàn)今玄門面臨的困境。
“好。”時正雅點頭,長嘆一聲,緩緩開口。
“總的來說,還得怪我鬼迷心竅...”
“三十年前,我還不是正天觀觀主,甚至都不是觀主候選者中的熱門人物?墒俏也桓市,我也想要做觀主。這時,有個姓陳的人找到了我!
“他說他可以幫我,只要我借助玄門的力量,每月將一些特定時辰出生者的消息告訴他,他便會給予我提高實力的天材地寶作為報酬!
“我...我想著只是一些消息而已,就答應(yīng)他了。后來,我靠著他給我的天材地寶實力大增,如愿以償?墒沁@時我才知道,那些被我上報的人,活不見人死不見尸。而他給我提升實力的天材地寶,竟然是用別人血肉生氣凝聚起來的物品!”
“我也曾掙扎過,甚至想要將這件事上報給道協(xié)。但是那一年,我成了正天觀觀主,甚至擁有了成為玄門魁首的機會。權(quán)勢與欲望,實在是讓人心動。我用自欺欺人的方法麻痹自己。我想,他們不是死在我手上,我只是提供了消息,就算我不說他們也不一定能活下來。但是如果、如果我能夠提高實力,便可以斬殺天下更加強大的妖邪鬼物,保護更多的人。”
“我就這么自欺欺人,一年又一年的過著!
“我記得我害了多少人,而我保護的人數(shù),不足其十分之一...”
時正雅越說聲音越低,周圍聚集著的人恨不得立刻殺了他。
“孽畜!時正雅,你有何顏面去見你的師父、你的祖師和你的列祖列宗!”
天機觀觀主手上的拐杖重重地擊打在地上,痛心疾首。
“父親,您為何從未提起過。”時天干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尊敬、愛戴、崇拜的父親,只覺得他那往在自己眼中高大無比的身影現(xiàn)在是那么的空洞和虛幻。
時正雅嘆息一聲,抬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兒子,“你一向崇拜為父,為父怎能讓你知道光明正大的玄門魁首背后是這么的狼狽與污穢。”
“看可知為父為何不讓你吃那丹藥?”時正雅的雙眸有些渾濁,他顫抖著道:“那丹藥,就是用人的血肉精氣為原材料,做出來的罪孽啊。”
“嘔——”
時天干雖然心中隱隱有些猜測,但是當(dāng)他真的聽見這句話時,還是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,渾身狼藉。
最后,還是張?zhí)旃馐懿涣四且还勺铀岢粑叮忠坏狼鍧嵎湓跁r天干的身上,這才讓他看起來像樣些。
“那你這次為什么會選擇直接叫你兒子和你一起誅殺鬼物,放任鬼物殘害各觀觀主難道不是你和你背后之人想看到的嗎?”
江元化看著他二人父子情深之景只覺得嘲諷。他們在這兒大秀親情,可曾想過那些被無辜殘害之人,他們有何嘗沒有屬于自己的家庭。
“我,罪孽深重,萬死不足彌補啊。”時正雅并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。
“我的大兒子,他從小就不喜歡道術(shù),只想做個普通人。我嫌他是個廢物,是個懦夫,早早就跟他斷了聯(lián)系。但是前幾天,他跟我說他的孩子將要滿月,請我去主持。我算了算,我那可憐的、剛出世的小孫,生日時辰就是陳家要的!
“雖然,我不會獻上我的小孫,可是萬一呢?給陳家提供人的又不止我一個,萬一陳家派出去的人發(fā)現(xiàn)了我的小孫,將他一并帶走了呢?”
“陳家大興,各觀觀主不能再死了。如果玄門沒有了抵抗陳家的力量,那么我的兒子,我的小孫,又能靠誰來保護呢?天地浩劫,玄門末路。如果天下再沒有玄門,豈不是所有人都要在鬼怪的手底下討生活,如同案板上的魚肉,任人宰割!
時正雅說的情真意切,甚至落下淚來。但是在場眾人看了,只覺得嘲諷。
棍子打在身上知道疼了,家被燒了知道喊了。
江元化冷笑一聲,諷刺道:“你孫子出生你想起來要有人保護普通人了,你當(dāng)年答應(yīng)的時候怎么沒想起來呢?一心一意為陳家做事,只怕現(xiàn)在的你在陳家眼里已經(jīng)是枚棄子了吧!
時正雅搖頭,“不,在鬼母將那個封印著紅衣的物件交給我,并告訴我虛假的弱點時,我就已經(jīng)是顆棄子了。”
“那王赫呢?王赫又是怎么和陳家勾搭上的?看鬼母逃命都要帶上他的架勢,這王赫在陳家的地位可比你高!比莺蛪m問道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時正雅皺眉,“和陳家的接觸一向是我親自去做,就連天干我都沒有告訴。只怕,王崇安是自己找的門路!
“王崇安?”江元化注意到這個名字。
時正雅解釋道:“被鬼母帶走的人叫王崇安,王赫應(yīng)該是他的假名。這個人行為舉止孤僻的很,很少在這種場合露面,所以玄門中人大多沒見過他。”
“那你知道陳家大本營在哪兒嗎?”江元化又問,這可是重點,只有找到大本營才能給他一鍋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