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起之模樣十分英俊,劍眉星目,唇微抿似有幾分忐忑,但唇形天然自帶藏笑,又顯得他比較逾越的話不逾越了,這長相一向是女兒家會喜歡的模樣。
莫不是干菱心動?
安南遲疑,也不好掃了干菱的興致,便也點頭:“可以。”
吃完東西,安南便想回房,他不太喜歡和旁人接觸,干菱自然是跟著他,卻不想李起之也訂了房,正在他們隔壁。
“那到時候再一起行動吧!卑材蠑[擺手。
李起之點頭,但當(dāng)他看到干菱和安南同進(jìn)一間房時,他一愣,瞳孔一縮,突然出聲:“二位同住一間?”
干菱像是來了興致,她本就喜歡輕飄飄地落在安南身上,現(xiàn)在更是親昵,幾乎貼著安南的后背,趴在上頭,腦袋抵著安南的肩窩說:“我是小郎君帶出來的厲鬼,自是要與小郎君寸步不離。”
安南倒是沒什么感覺,只覺得有些癢,偏了下腦袋,懵懵懂懂地問:“怎么了?”
黑嵐白藍(lán)都囑咐過安南,一定要帶緊干菱,別叫她離了身,畢竟沒有鬼差在身邊的厲鬼,隨時會被其他鬼差處理。
李起之臉色有些難看,沉了聲音,似有些生氣般搖搖頭,便告辭進(jìn)了房間。
“真是個怪鬼!卑材相洁煲宦,領(lǐng)著干菱也進(jìn)了房間。
房門自動落鎖,開啟陣法。
干菱嬌笑道:“小郎君說得是,若是正常鬼看到你我早就退避三舍了,哪會來主動拼桌!
“有理,你方才怎么那般主動答應(yīng)?”安南好奇地問。
“總覺得有些熟悉,說不上來,許是故人?便話多了些。”干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,想不明白的事她也懶得糾結(jié),轉(zhuǎn)而推開房間的窗戶。
這窗戶打開也不會壞了房間的陣法,外頭有一小片區(qū)域,就好比陽間人住所的陽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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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大人請用第三域
干菱翻身坐上窗沿,她這幾日在黑白無常眼皮子底下不敢造次,這會沒了怕的人,便順手兒脫去鞋襪,舒了口氣,笑道:“放縱了幾千年,真叫我穿這活人玩意,還真不適應(yīng),真想一直趴在小郎君你身上。”
安南被逗樂道:“你哪兒像個桃花鬼,不如是說背后靈!
“那也無不可!备闪饣沃嘧,看安南在茶桌前坐下沏了兩杯茶。
“小郎君,我那故事可還未講完呢。”干菱又碎碎說,“我這故事未盡,你便熬不出我的湯,閑來無事,便聽我講吧!
安南抿了口茶,頷首:“你說,我聽著!
“小郎君,我死時不是厲鬼,本是要被接引的鬼差帶走,但我死在桃花林中,滿目桃花瘴,鬼差尋不到我。”干菱摸出一壺酒,她那空了的酒壺又不知在何時被她滿上。
安南聞著酒壺的味,挑了下眉,卻沒開口,只安靜品著茶。
桃花瘴像是上天給干菱的機(jī)緣,好叫她有機(jī)會給自己報仇,她自然也是這么做了,直接殺到那負(fù)心公子家中,一個活口都未留下,就此手染鮮血,厲氣塑身,再無退路。
干菱死時年輕,報了仇了結(jié)心愿,能不能投胎對那時的她無所謂,且有桃花林護(hù)身,鬼差也尋不到她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桃源城起了疫病,人心惶惶,每日都有無數(shù)的人死去,偏生這處是桃花瘴,鬼差進(jìn)不來。
干菱只好現(xiàn)身將亡魂送出去,許是這功德,她在桃源城竟能被活人看見,不過凡人只當(dāng)她是個小神棍,沒往精怪想,或者說疫病讓凡人沒空去想。
有疫病自然會有救世的活菩薩,干菱這引送亡魂出桃花林的小神棍,自然少不得跟這些大功德的人接觸,這來來往往便遇到了一位剛?cè)胧赖尼t(yī)者。
起初干菱不大喜歡醫(yī)者,總覺得他過于優(yōu)柔寡斷,再加上生前的遭遇,干菱只覺這世間沒什么好男兒。
但醫(yī)者雖優(yōu)柔寡斷卻也十分溫柔,就像溪水,沖刷干菱過去的狼狽。
干菱說到這兒時,忽然扭頭看安南:“小郎君,我真是苦惱,明知結(jié)果,卻總是淪陷進(jìn)溫柔!
安南拿著茶杯的手一頓,回道:“這也不是什么大錯,誰不是呢?”
干菱偷偷嘀咕兩聲,又繼續(xù)講著。
醫(yī)者有些喜歡干菱,可能一見鐘情又或者是什么。
干菱自然發(fā)現(xiàn)了,干脆地拒絕,莫說是人鬼殊途,便是同為活人,她也不會喜歡醫(yī)者的。
要不怎么說人不要說太過絕對的話,醫(yī)者后來又是求了幾遍,一遍比一遍溫柔。
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打聽了干菱的事,在桃源城百姓口中,干菱是一個受過情傷的小神棍,有時候找她算命還挺靈驗。
干菱伸出手對著陽光,瞧著指縫漏出的光:“小郎君,他慣會說話的。他說會保護(hù)我,不讓我重蹈覆轍,他說會給我安全感,不叫我惶惶不安!
干菱收回手,撈過方才垂掛在窗戶上的酒壺,也不喝,只拿在手中搖晃:“小郎君,你聽,多么會說話,比我遇見的小郎君你還會哄姑娘開心!
安南瞪了她一眼:“你怎么拿我跟著比。”
干菱嬉笑:“也無人好比了,小郎君是我遇見的,未曾騙我的唯一人,生前定然也是個極好的癡情公子!
安南卻是悵然:“你再夸也無用,我不記生前事,不知死后因,全仰仗師父與小黑小白照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