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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在親吻中,他摸到他耳后的傷。

  經(jīng)年舊疤,已經(jīng)跟皮膚肌理快要融合。

  “這是什么時候的事?”他壓著情緒低聲問。

  李則安瞇著眼睛:“大三吧,在非洲,一顆子彈擦耳飛過!

  譚既來又摸到他背后有一條長長的口子,張了張嘴,卻沒有問。

  似乎承受不起。

  好多次赤誠熱烈的擁抱,他看見對方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疤痕。

  他一一吻過那些痕跡,極力想要抹去過去所有的傷害和痛苦。

  李則安扣著他的手,努力平復(fù)洶涌的情緒:“別難過……”

  他說完這三字得攢很久的理智,才能支撐自己繼續(xù)說人話:“早就,不疼了……”

  尾音還是在發(fā)抖。

  譚既來長吐一口氣,閉上眼睛,嗓音沙啞回應(yīng)。

  我想你以后也不要受傷。

  永遠不要疼。

  這澡洗得很慢長。

  沖掉了很多情緒。

  譚既來迷迷糊糊瞇著眼睛,彎腰低頭看著腳下完整的大理石,四周被雕鑿四指寬的凹陷。

  流水源源不斷沖刷下來,他想這就是水到渠成。

  鐘表轉(zhuǎn)過幾圈,譚既來被裹上另一條干凈的浴巾。

  李則安抱著他回到酒店的大床。

  他歪著頭,看著李則安細細幫他吹頭發(fā)。

  不知道是困還是累,譚既來眼睛睜不開,在吹風(fēng)機嘈雜的噪音中,幾秒鐘的時間就昏睡過去。

  他做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團棉花,蓬松柔軟,沒有力道。

  耳邊噪音停下不久,忽然有一只手,搭在他腰間,帶著熟悉的體溫。

  他很喜歡這份溫暖,腰背的酸麻感也被舒緩不少。

  他慢吞吞伸手,摸到對方肩臂的肌肉。

  順著摸下去,又摸到彈性良好的胸肌和腹肌。

  他跟黃嘉河扯嘴皮子時犟過,不過是幾塊好看的肌肉,練一下他也有的。

  現(xiàn)在他想收回這句話——哪怕不練,他也有了。

  都是他的。

  醒來已經(jīng)三點。

  譚既來都懵了。

  他們倆錯過了早餐,又錯過了午餐,體力透支,饑腸轆轆。

  而譚斌他們?nèi)ゾ瓢赏ㄏ駳g,也沒起得來按時吃飯。

  于是在出發(fā)去看球賽前,譚斌讓客房服務(wù)送了四盒披薩,大家聚到sam房間充饑。

  譚既來搶占了松軟的沙發(fā)——他今天絕對坐不了硬板凳——一手揉著太陽穴,一手托著一塊bbq風(fēng)味的披薩慢慢啃。

  譚斌看了他一眼,眉心皺起來:“你是不是生病了?”

  譚既來麻木轉(zhuǎn)頭,弱弱問:“沒有吧!

  譚斌:“那你臉色怎么這么差!

  李則安:“水土不服!

  譚既來哼哼唧唧:“舅服你!

  眾人根本沒聽懂他倆的意思。

  對面譚斌打個哈欠,很快繞著圈,傳染了一片人。

  李則安捂著嘴,也淺淺呼出一口氣,問:“你們昨晚……今早幾點回來的?”

  譚斌:“四點,你們幾點回來的。”

  李則安:“晚上十一點多!

  黃嘉河很羨慕,又咧著大嘴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,打完眼淚都流出來了:“那你們睡的不錯。我們不行,四點回來,五點洗洗睡下,睡到三點十個小時,感覺覺也補不過來!

  左伊手支著額頭:“難怪,三十,退休!

  歲月不饒人。

  譚斌嚴(yán)格糾正:“是退下一線!

  sam很浪費地把披薩的外沿丟到垃圾桶:“反正年紀(jì)大了是真的熬不了夜了,我今晚得早點睡。”

  譚斌一腳蹬翻他舅老爺?shù)穆N臀:“你才22,23?年紀(jì)大屁大,找打!”

  sam拍打著屁股:“我認(rèn)真的大孫子。兩年前我熬倆夜都沒事,昨天就浪了一個通宵,今天下床時,也怪酒店的地毯太軟,差點兒沒厥過去!

  譚既來舉手同意:“我也是……”

  譚斌:“你起什么哄,你又不是五點睡的!

  譚既來:“……”

  那不一定。

  湖人不是當(dāng)年的湖人。

  但是情懷永遠都在。

  2月5日的球賽,下午五點在la中心城區(qū)的staples center,準(zhǔn)時開始。

  湖人主場,對戰(zhàn)鵜鶘。

  入場的時候,他們一撥八個人,除了譚既來和sam,其他人都整齊劃一戴上了棒球帽、墨鏡和口罩。

  身上也披著外套穿著長褲,從上到下裹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。

  因為這種賽事,全球電視轉(zhuǎn)播。

  按照理事會的規(guī)定,為了安全,暗線必須得遮擋身體和臉。

  譚既來和sam笑瘋了。

  譚既來:“哪個鬼才讓你們帶墨鏡看球賽的?你們看得見嗎?”

  sam:“而且,你們不覺得這樣更引人注意嗎?”

  誰來看球賽不是t恤汗衫、張著嘴瞪著眼睛發(fā)瘋。

  全球觀眾看著六個神秘人,該更好奇吧。

  不說觀眾……安保都往他們這邊掃了好幾眼了。

  不過不需要擔(dān)心的是,他們都有警官證,不至于被當(dāng)成可以分子逮捕。

  譚斌甕聲甕氣地說:“沒辦法,我頂頭上司要求的,不然絕不同意我們來看球。”

  左伊發(fā)·票,說:“分散,注意。”

  譚既來看著票,本來身體就虛,這下真應(yīng)了sam那句話——厥過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