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一只傲嬌貓，翹著下巴，在陽光底下縱情地慵懶伸腰。
嘖……
醫(yī)生給他扎完針，他倆像在長市時那樣，坐在走廊的椅子里熬時間。
譚既來抱著李則安的手機(jī)，無聊地刷dy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天跟譚斌挨一起，大數(shù)據(jù)把他們化為一類人，總之沙雕段子一條接一條推送過來。
譚既來抱著手機(jī)笑抽：“誰能想到這名年僅16歲的少女四年前竟然只有12歲！”
“我發(fā)現(xiàn)男人最后都會和自己的老婆結(jié)婚�！�
“為什么隕石都會精準(zhǔn)地落到隕石坑里？”
他一邊笑還一邊拍大腿。
李則安在他笑得激烈的時候，抬頭掃視兩邊走廊。
還好凌晨半夜沒人來。
不然是真的丟人……
譚既來笑著笑著，忽然沒了聲音。
李則安看他突然安靜，問：“怎么了？”
譚既來一臉嚴(yán)肅：“隕石是不是都落在隕石坑里？”
李則安：“……”
譚既來收起手機(jī)：“原來是這樣，我說呢……”
他快步往住處走。
李則安跟上去：“到底怎么了？”
兩人一邊走，譚既來一邊說：“我跟你說過縣志的事，你還記不記得？”
李則安：“記得，一百年前長湖鎮(zhèn)附近墜落過一顆直徑不小的流星。”
譚既來：“沒錯，有兩件事，我之前弄錯了。”
第一件，他以為鬼森林那座奇怪的山頭是流星殘骸，但現(xiàn)在看來一定不是。
尋找流星殘骸，應(yīng)該找坑而不是找山。
第二件，他曾試圖計算開啟時空洞的所需要的能量，其中牽扯天體運行的引力與質(zhì)量。
但如果那顆流星還有殘存碎片，體積達(dá)到某個數(shù)值后會產(chǎn)生一定影響，必須納入考量。
他目前所有的結(jié)論，很可能得全盤刷新，從頭再來。
譚既來快步回到房間，把新思路全部記下。
他寫字的時候，李則安坐在旁邊，掃了一眼床頭疊得整整齊齊的皮夾克。
那是二十年前流行的款式。
他無意識地轉(zhuǎn)動小指的鉑金戒指，微瞇眼睛，還能隱約記得他爸穿這件衣服的樣子。
再一眨眼，他又想起把譚既來從水里撈起來時的那個清晨。
當(dāng)時譚既來全身濕透，喃喃叫他的名字。
他震驚于一個陌生男生認(rèn)識他，擔(dān)心自己的身份暴露，完全沒注意他的衣著不對。
直到孟桐說破，他才突然發(fā)覺這個男生穿著他爸的衣服。
兩個完全不像的身影錯時空交疊。
有些事冥冥之中，都做好了安排。
桌邊還有份警方的文件。
李則安隨手拿起來，看了一眼。
然后他越過文件夾上沿，目光落到正專注記筆記的譚既來身上。
他知道了。
終于譚既來丟下筆，甩著手長吐一口氣：“好了�！�
李則安合上文件：“有件事我想解釋一下。”
譚既來剛想問什么事，就看見他手里拿著那個文件夾。
他當(dāng)即知道李則安要解釋的是什么事。
但這并不妨礙譚既來覺得莫名其妙：“你不需要跟我解釋任何，這是你的隱私�！�
他忽然覺得0417給他這文件，某種意義上算是暴露了李則安的私隱……雖然他后來直接穿越過去，經(jīng)歷了他暗淡無光的童年、青春。
李則安嗓音有一點暗�。骸鞍吹览韥碚f，的確是這樣�！�
譚既來手捂著嘴打個哈欠，困意襲來，囫圇說：“是啊。”
手指捻動文件夾的硬質(zhì)封面，李則安手支著臉，看著對面的人兀自欣賞著新完成的筆記。
屋子里只有桌上一盞臺燈亮著。
黃調(diào)的燈光在地面和墻角折出兩個人影。
李則安看著那兩個人影。
有半句話，他沒有說出口。
但是我不想跟你講道理。
時間已經(jīng)很晚。
兩人輪流洗過澡，墻上的兩根針指到兩點半。
李則安擦著頭發(fā)出來時，譚既來已經(jīng)躺在床上。
他留了一半的位置給他，被子也只蓋了一小半。
李則安吹干頭發(fā)，兩個人對視一眼。
他在譚既來的目光里，自然地走到床的那半邊，掀開被子躺下。
譚既來笑了笑，翻身關(guān)掉臺燈，任憑黑夜和安靜在房間蔓延。
第二天中午十二點，譚既來準(zhǔn)時醒來。
吃過午飯，李則安告訴他明天下午一點約了兩位教授見面。
剛說完0417就來了。
他先狠狠關(guān)心了一下譚既來，解釋昨天下午的緊急轉(zhuǎn)移，其實是因為他收到李則安通過黃嘉河發(fā)來的情報，指明pest知道了譚既來的安置地點，因此他特意安排了跟譚既來相似的特警前來替換，想要釣魚。
但是他萬萬沒想到，pest能準(zhǔn)確獲得譚既來位置的原因，是因為開車的老刑警老陸很多年前就是pest的人。
所以只要他還用老陸給譚既來開車，譚既來轉(zhuǎn)移到哪里，都是透明的。
對此，譚既來：“……”
啥也不說了，活著就好。
0417解釋完畢，很熟練地開始甩鍋：“03，你潛入pest一年多，沒發(fā)現(xiàn)老陸的身份嗎？”
李則安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