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男孩笑的讓他恐懼。
他隱約感知到在這個男生文弱細嫩的皮相下,有一副堅硬強悍的骨骼。
花臂男心里發(fā)毛。
這個認知讓花臂男不爽,他冷哼一聲,竭盡全力羞·辱對方的精神:“裝什么嬌滴滴的小公主,嘖,真不害羞。”
羞你大爺羞!
譚既來真的很想一拳勾他下巴頦兒,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羞羞的鐵拳。
他媽的這書包是他主動想要的嗎?
那蒲扇奶奶的店里就一個,愛要不要,再不然就得背秦教授的喜之瑯,那五顏六色卡哇伊的,還不如這個。
顏色圖案他有的挑么,就算上面畫滿了迪斯尼小公主,他也得背啊……
“小公主,聊聊吧,”卷毛阿姨“咯咯”笑了笑,“說,這東西怎么到你手上的?”
她指的是譚既來手腕上的紅繩。
譚既來抓著自己的右手手腕,語氣無奈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?”
“前幾天我落水,被人救上來之后就有了!
四個人互相交換過眼神,卷毛阿姨問:“誰救的你?”
譚既來尋思自己不能再說不知道,真假參半地說:“我導師!
光頭姐姐輕蔑地“哦”了一聲:“撒謊!”
“我沒撒謊!弊T既來皺眉,確實是孟桐把他拖出來的。
光頭姐看樣子不想跟他廢話,抓起地上丟著的一把小鋼斧。
譚既來打個激靈:“你要干嘛……”
光頭姐掂掂重量:“剁了你的胳膊,我們就能交差!
譚既來:“……”
花臂男伸手拎著譚既來的后衣領(lǐng)子,把他從地上拉起來。
譚既來慌了,他媽的這群神經(jīng)病真要剁他胳膊!
“你們剁了我胳膊也沒用,”譚既來喊,“你們知道這紅繩怎么回事嗎?!”
“這跟我們沒關(guān)系,我們只負責拿回去!
“剁了我胳膊,這東西就沒了!”
“嘁!”
“真的!這是高維時空的東西,空間坍塌才壓縮到我手上!你們砍了我的胳膊,破壞了次元,它就徹底消失了!”譚既來看到那斧子離他越來越近,心臟“咚咚”狂跳。
他把他所有知道的名詞全羅列出來,閉著眼睛拼命瞎掰。
但好像起了點作用,光頭姐姐聞言,動作一滯。
她目光狐疑地盯著譚既來手上的紅繩,又把目光投向一直在抽煙的大叔。
那大叔手指間夾的光電明明滅滅。
片刻,他把煙頭扔地上,踩了一腳。
“他說的有點道理!
譚既來聞言,松了半口氣。
看樣子這伙人文化水平有限,說不定能讓他忽悠忽悠。
花臂男惡狠狠瞪著低眉順眼老實巴交的譚既來:“那怎么辦?”
“把他帶回去!
“帶哪兒去?這么大個人,不好處理。”
譚既來聽到“處理”這個詞,狂冒冷汗。
媽的,大活人能用“處理”這個詞么?
抽煙大叔拿了主意:“先帶他回鎮(zhèn)子,跟老板那邊溝通溝通再說!
花臂男拎著他下山。
五個人下了山,鉆入森林,譚既來另外半口氣也松下來。
進了林子,就好辦了。
他由著花臂男擺弄,慢慢降低他的警惕。
等對方松懈地差不多,譚既來瞅準一叢帶鋸齒邊邊的綠油油,腳一崴,“哎呦”叫著撲倒在地。
“你干嘛呢!”
他摔倒的時候,衣領(lǐng)從花臂男手里滑出。
花臂男不防譚既來脫出他的掌控,即使他并不是逃跑,仍然惹得花臂男一陣惱怒。
譚既來抓著腳腕:“疼!
花臂男冷哼一聲,重新抓住他的衣領(lǐng),把他拽起來:“別給老子;ㄕ小!
譚既來由著他拉扯,嘴角上揚,又怕對方察覺,齜牙咧嘴化作倒吸一口涼氣:“不敢,能走!
其實是笑意洶涌而來,譚既來實在憋不住了。
他手腕碰到的綠色葉子在眾人身后劇烈抖動,然后倏忽之間如退潮般撤走。
譚既來無聲地“蕪湖”。
兩分鐘后,遠處傳來熟悉的“嗚啊啊啊——”。
那四個人顯然沒經(jīng)驗,起初還沒當回事。
而等烏鴉的叫聲越發(fā)迫近,他們才遲鈍地發(fā)現(xiàn)不對。
卷毛阿姨警覺地回頭:“什么聲音?”
眾人都跟著轉(zhuǎn)身,弄出一陣沙沙聲。
抽煙大叔不耐煩地“哼”了一聲,豎起手指比了噤聲的手勢。
五個人往遠處看,漆黑的夜里慢慢壓過來一層暗黑。
他們已經(jīng)感覺到危險,紛紛握緊了武器。
譚既來伸手向后,摸索到一截樹枝。
在第一只烏鴉襲來、抽煙大叔揮鞭子的時候,他掩聲其中“咔嚓”一折。
卷毛阿姨瞇瞇眼,大喊:“是尸變的黑鴉!”
漫天烏鴉已經(jīng)飛來,圍著眾人就是一通亂攻。
花臂男一個分心,譚既來從他手下逃出來,轉(zhuǎn)身往森林深處狂奔。
“那混蛋跑了!”
花臂男大吼一聲,另外仨人也瞪大眼睛。
卷毛阿姨脾氣不好,喝道:“喊有什么用,去追。
花臂男和光頭姐一邊打著烏鴉,一邊往譚既來逃竄的方向奔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