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如雪坐在矮桌的蒲團上為自己斟了一杯茶,幽幽開口:“掌門對你是真大方,真是令人羨慕!
“才不是呢!绷醴裾J:“這是我向他要的。”
趙安之倚靠在臥榻上,悠閑晃著二郎腿,“有什么好羨慕的,這可不是師父的凡渡,這應(yīng)該是… …趙舞兒師姐的!
項憶涼怔了一下,原來這不是師父的,“你怎么知道是趙師姐的?”
“因為我嗅到了這背后靠墊上傳來的似有若無的海棠花香氣。”趙安之記得在一本宗中小記上看到過這位師姐最喜歡海棠花,他猜測這十有八九就是那位師姐的。
柳絮聞言湊到趙安之身邊,俯身嗅了嗅,真的有絲絲香氣傳來。之前秦如雪說這是御江的凡渡,她還在想他怎么那么大方,還覺得慈航真人的面子當(dāng)真是大,原來又是那位已經(jīng)不在的趙師姐的遺物。
趙安之耳邊有溫?zé)岬臍庀鱽,他扭頭就和在他肩頭努力嗅著靠枕氣息的柳絮四目相對,他揚眉裝出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,說道:“師妹真是隨時都想占師兄的便宜,果然越來越有女流氓的潛質(zhì)了 。”
柳絮站直身子,一本正經(jīng)的辯解:“我沒有要占你便宜,我只是想聞一聞這靠墊上是不是真有海棠花的香氣。”
聽聞這話秦如雪一口茶水噴在了對面項憶涼臉上。
而項憶涼早已習(xí)慣了這樣的對話,此刻穩(wěn)如泰山地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。
秦如雪從懷里掏出帕子慌慌張張地就要起身去給項憶涼擦臉,驚慌之中被蒲團絆了一腳,一個趔趄就撲到對方懷里。
趙安之幸災(zāi)樂禍的笑,“恭喜十二師侄,終于撲倒了所有女弟子的夢中情人!
項憶涼扶起懷里的秦如雪,呵斥出聲:“老四,你又在胡說八道了!
秦如雪羞紅了一張臉低頭站在一旁沒有出聲,其實趙安之說的對,她一直對項憶涼心懷不軌。
可,不同于其他女弟子的是,她圖謀的是項憶涼這個人,而非他的家世,她金陵城府可什么都不缺。
柳絮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,“原來如雪也和別的女弟子一樣喜歡項師兄!”
“我們小五真是越來越懂了!壁w安之一副自己教導(dǎo)有功的樣子,繼續(xù)慢悠悠晃著二郎腿。
秦如雪咬牙,卻又無話反駁。
項憶涼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秦如雪,嗔怪地瞪了一眼柳絮,“師妹真是越來越?jīng)]規(guī)矩了,師父讓你跟著老四是學(xué)習(xí)法術(shù)的,不是學(xué)習(xí)胡說八道的。如雪是我們的師侄,我們長輩怎能拿晚輩開玩笑呢!”
晚輩?秦如雪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去了,原來自己在項憶涼眼中就只是晚輩!
柳絮抿緊了嘴巴挪到趙安之旁邊坐下,眼巴巴望著他,不敢再出聲。
趙安之淡淡看了一眼項憶涼沒再說什么,他一直都知道項憶涼是個不解風(fēng)情的人,但他沒想到他這么不解風(fēng)情,任誰都看的出來秦如雪的心思,天天跑下碧海峰黏著他除了喜歡他還能因為什么?
每次出島從來不愿意和碧海峰的弟子一起,總是黏著他們兩個,根本不是因為他們兩個的法力有多高深,趙安之一直都知道她是因為項憶涼,可偏偏項憶涼要裝作不明白。
接下來的時間里,項憶涼閉目打坐,秦如雪則跑到了外面船頭上坐著,剩下柳絮和趙安之大眼瞪小眼。
午后,四人順利抵達岸邊。
秦如雪默不作聲第一個飛身到了陸地上,臉上也沒了剛出發(fā)時的開心。
柳絮在最后一個飛身下去,然后施法收起了凡渡。
項憶涼率先開了口:“涼州地處邊界,距離很遠,東極在這片大陸的最東,而涼州卻在最西。我們就算一路御劍,抵達涼州最快也要五日。”
他四歲那年第一次去御玄宗,父親給他安排的是最快的千里馬,陪著他日夜兼程仍趕了兩個月才抵達。
“最快五日?”柳絮有些擔(dān)憂,“那會不會耽誤救人?”
“沒辦法,這已經(jīng)是最快的速度了。”項憶涼說著施法喚出佩劍,“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!
柳絮雖然已經(jīng)背熟了御劍術(shù)口訣,可理論與實踐是兩回事,一路上她腳踏斬魂在三人身后歪歪扭扭的跟著,幾次差點摔下去,最后趙安之只能放慢速度跟在她身后,在她每次快要掉下去的時候施法扶住她。
最后因著柳絮的原因,四人行至傍晚并未再繼續(xù)趕路,而是選擇在虞縣的一處小鎮(zhèn)落腳。
天色已經(jīng)暗了下來,幾人在街角尋到一家還有空房間的客棧。
“老板,要四間房!壁w安之說著掏出一塊銀子遞了過去。
“好嘞!笨蜅U乒袷障裸y子遞上四個門牌,“幾位客官,從這里上去二樓靠左最里面四間房!
項憶涼伸手接過,分別分給三人,到秦如雪時,她頭也沒抬抽走門牌轉(zhuǎn)身率先上樓了。
“老三吶… …”趙安之拍拍項憶涼的肩膀,欲言又止。
柳絮一語中的,“看來,她真的生氣了。”
項憶涼頭疼的捏捏眉心,然后問趙安之:“有沒有興趣喝酒?”
趙安之笑,“當(dāng)然!彼f著又扔了一塊銀子給掌柜,“拿兩壺酒來。”
柳絮拉住趙安之的袖子問:“酒是什么?我也要喝!
趙安之戳戳她的腦門,“女孩子家不能喝酒,回你房間睡覺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