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看,還真是,林眠也就忽略了心底那一點(diǎn)不舒服,只以為是池野的家事,便端正坐好開始ban英雄。
這一局兩人的交流少得可憐。
林眠拿的中單,上路那位哥們是個大主播,估計(jì)是水友想看,便打字申請和池野換了下打野位。
池野拿著青鋼影走上,對面打野頻頻來抓,眼看著上路二打一陷入焦灼狀態(tài),林眠立馬tp:“我馬上到,你先拉扯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
對面剛好q中池野,一個原地眩暈,林眠趕到,飛速一道eqw打了對面打野半血。
他緊盯著電腦,手速飛快:“打!”
兩人秀得天花亂墜一頓配合,鍵盤確實(shí)是被敲得噼里啪啦,只是游戲么……
中上聯(lián)動,一死一送。
對面?zhèn)z殘血滿載而歸。
球球不知道什么時(shí)候扒拉在他們后面,噗嗤一聲樂了,“你倆但凡瞄準(zhǔn)一個人打,也不至于粗線零換二的情況!”
“……閉嘴。”林少爺惱羞成怒。
余光掃眼池野,他還是不說話,眸光沉沉的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兩人沒什么配合地打完這局,林眠能明顯看出來池野狀態(tài)下滑了,賽場上,很多時(shí)候零點(diǎn)一秒的猶豫,又或者沒能全神貫注于游戲中,就會失去一個重要的賽點(diǎn)。
他剛想該怎么開口問問,沈清遠(yuǎn)轉(zhuǎn)過來拍他:“小旭出門了,我們來練一下教練組新研究出來的套路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林眠點(diǎn)了個退出雙排,接受了沈清遠(yuǎn)的邀請。
兩人熱火朝天地開始商量新英雄組合在一起的配合效果,池野煩悶地看眼空落落的排位頁面,仰頭靠在電競椅上。
光線有點(diǎn)刺眼,他用手輕輕擋住。
耳邊是下路組鬧哄哄的說話聲。
好了,就到此為止了。
不要再進(jìn)一步了。
*
在收到錄取通知書不久,林家給林眠辦了場升學(xué)宴。
酒店三十六層,賓客們陸陸續(xù)續(xù)抵達(dá),還沒到開飯時(shí)間,林眠也就被這群從小長大玩得不錯的朋友們圍在一塊。
俱樂部的人單獨(dú)開了一桌,方遠(yuǎn)不知道在和貓貓說什么,兩人笑得不行,一旁球球翻個白眼,一手如來神掌送給了淑女貓貓的肩膀,旋即得到重重一拳。
下路組正膩歪地靠在一起刷手機(jī),就剩下池野,單獨(dú)一個人坐在那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林眠,老看你俱樂部的人干嘛?”
損友拍下林眠肩膀,后者收回目光,靠在桌沿:“不然跟你們幾個侃大山?”
其中一個穿著打扮都很優(yōu)雅的大姐姐莞爾一笑,“你怎么考上大學(xué)還露出這種表情,不知道的以為你沒書讀了呢。”
“對哦,這家伙之前分出了,喊他出來玩,他也硬是不。”
另一個哥們搭著林眠肩膀,調(diào)侃,“這是碰到什么事了,這么傷神?”
優(yōu)雅姐姐眨眼,“還能是什么,想想你們追人家小姑娘追不到的時(shí)候。”
眾人頓悟,先前那哥們又笑:
“還有我們眠哥追不到的人?”
“沒有,別瞎說。”林眠笑笑,自然而然地把肩膀上的手推開,“單純心情不好!
他微微斂眸,腦中浮現(xiàn)出池野的身影。
他們的關(guān)系陷入突如其來的冷淡,就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見池野的時(shí)候,他也是這樣,全身上下都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。
只是,現(xiàn)在林眠似乎也被劃分到了生人那部分。
也不是沒有想過溝通,但池野就冷淡著一張臉,有一萬個借口拒絕林眠想私聊的提議。
眸光佯裝漫不經(jīng)心地從那側(cè)的池野身上收回,林眠神色轉(zhuǎn)而有些暗淡。
恰逢秦越拖家?guī)Э谮s到,祁子瞻附帶,他一下沖過來重重抱了林眠一下,沖著周圍幾人擠眉弄眼:
“聊什么呢?大老遠(yuǎn)就見你們笑可開心了!
“聊林眠對象!庇腥搜a(bǔ)充了句。
祁子瞻雙眼瞪大,“靠!有對象不告訴我?你還是不是我好基友!”
“不是!绷置吣_距離。
“你特喵……”祁子瞻一手箍住林眠的脖頸,威脅,“還是不是?”
“不是。”
祁子瞻:“……狗東西!”
光鮮亮麗的青年們聚在一起,最中間的林眠如同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中心,不知憂愁地和其他人笑鬧著。
這才是朝氣蓬勃的少年。
干凈的、無憂的、神采飛揚(yáng)。
池野收回視線。
身旁不知道什么時(shí)候坐了個池遠(yuǎn)。
他隨意地穿著休閑服裝,身形卻坐得筆直。
池野看見他白皙脖頸上的紅印,不知道是沒發(fā)現(xiàn),還是忘了遮掩。
“哥!背匾昂傲艘宦暋
“上次見你們,不是還好好的嗎?”兩人長相有五六分像,但池遠(yuǎn)更冷,更像是一潭冷泉,或者一座,沒有生氣的漂亮雕塑。
他孤身冷寂地坐在那,不知道什么時(shí)候?qū)W會抽煙,有些生疏地摸出一根,想起這是公眾場合,又沒點(diǎn),只在手中把玩。
池野知道他說的是林眠,他斂眸,藏起眼中神色,“我不想繼續(xù)喜歡了。”
“為什么?”
“沒有為什么。”
抬抬下巴,池野示意他看林眠。
“他哪里都好,那才是他該過的人生!背匾把劾锟床怀鍪鞘裁辞榫w,語氣很冷,也很淡,“是吧,總有人含著金湯匙出生。他干凈,他明亮,他也不是同性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