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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雨聲漸停, 夜色清麗。
一陣冷風從開了一條縫隙的窗戶刮了進來, 滿屋寒瑟。
柳若煙感眉頭緊鎖, 痛苦轉醒。
體內的寤寐絕生又開始在鬧騰了, 周身奇經八脈這天下第一奇毒果是真的難以煉化。
也不知道越清桉現在如何了, 可能也和她一樣被毒折磨到睡不著吧,他可是幫她吸走了九成的毒……
柳若煙迷迷糊糊看著在夜風里飄蕩的床帷, 感受著身下軟軟的被子,突然發(fā)現了什么東西不太對勁兒。
她怎么在床上。
柳若煙一驚,急忙從床上坐起來, 看了一圈,沒有看到竹玉憐的身影。
“他跑哪兒去了!绷魺煱櫰鹈碱^,挺翹的鼻子上擠出了幾條可愛皺紋。
【宿主, 木妖見你睡著了, 就……溜出去了!肯到y如實播報, 同時也查了查木妖此刻在做什么。
沉默片刻,它道:【竹玉憐現在在獵殺修士, 就在修仙者驛站附近。】
“修仙者驛站?”柳若煙失聲喊出來。
她急忙下床,顧不上穿襪子了,套上那雙浸了血還沒來得及清潔的金蓮鞋子,快步往外跑。
今天下午通知修仙者聯盟后,他們說會聯系了能斬魔的修士前來,那些人肯定住在這個驛站中,萬一碰上了竹玉憐殺人……
她心急如焚,不敢多耽誤,忍著渾身的劇痛御劍飛行前往驛站。
紅墻朱瓦在身下飛速掠過,清冷的夜露在雨后枝頭掛著。
皎潔淡雅的月光爬上了云頭,照亮了柳若煙白皙的臉頰。
她琉璃般閃亮的眼睛此刻正飛快觀察著周圍的小巷子。
沒有,這里沒有人影。
大半夜的,他要殺的修士大約也不會在外面閑逛。
柳若煙咬著牙往修仙者驛站沖過去。
系統很快定位到了竹玉憐的具體位置,急忙告訴了她,“木妖現在正在修仙者驛站二樓最東面的房間,他手里的修士已經奄奄一息了。”
她快速翻上二樓,一腳踹進了房門。
看到里面的荒唐景象,她心底忍不住一冷。
屋內蕭瑟一片,竹玉憐放浪形骸般站在床邊,一身鮮紅色的衣衫在冷風中搖曳著。
他衣衫半褪,也許是被那修士給脫成這樣的。
此刻他正捏著那修士的脖子,慢悠悠吸著對方身上的精氣。
那個修士七竅流血,扭曲的臉頰逐漸變得枯黃干癟。
他目露驚恐神色,可是喉嚨被捏住了,喊也喊不出來。
瞧見了柳若煙進來,他立馬掙扎著,想要吸引她的注意。
“救、救救我……道友……”
竹玉憐轉過頭來,妖冶的臉頰在黑暗中讓人心驚膽顫。
他還危險地對著柳若煙勾起了一邊的嘴角,無聲地冷笑著。
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已經壞到了骨子里無法救贖的反派。
柳若煙上前了兩步,毫不畏懼地站在竹玉憐面前,冷漠著與他對視。
那修士激動地朝她伸出了雞爪一般的手,眼含熱淚。
“你要救他?”竹玉憐瞇起了眼,長眉卻高高挑起。
“我說過,你不能再殺人了!绷魺熇淇岬馈
“覬覦我之人,欺辱我之人,我為何不能殺?”竹玉憐也沒有再裝出柔弱姿態(tài)來,他懶洋洋側著頭,鼻尖哼氣,一字一句質問著。
“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負了你呢?你要殺了全世界的修仙之士嗎?”她問。
原著中正是因為他殺害了太多的正道修士,才會被修仙者聯合起來一起討伐,最后落得慘死下場。
她到底該如何勸說已經完全黑化了的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?
“錯的是這個世界,不是我,如果全世界都負我,那這個世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?”竹玉憐用最柔和的語氣說著最驚悚的話。
“有啊!绷魺熖貏e堅定點了點頭。
她眸中星光熠熠,大大的眼睛仿佛會說話般,認真地盯著他,聲音低淺,“因為——這世界上會一直有人站在你這邊,去保護你!
竹玉憐怔住片刻,沒想到她居然會說這種話。
誰能一直站在他身邊?
誰又會真的保護他?
他現在已經不是十三歲還會相信別人會救他的少年了。
經歷這些年的風吹雨打,他難道還不明白,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人真心對過他嗎?
他們都是付了錢,為了靈氣而來。
除了她,一個讓人猜不透的人。
她到底想要對他做什么?
他寧可她是帶著目的靠近他,想要什么,明明白白寫在臉上。
可是她沒有,她總是這樣,一副正義心腸模樣。
失神之間,他的手不小心松了幾寸,那修士立馬得到了機會,大喊救命。
竹玉憐皺眉,手指瞬攏起,修士的脖子立馬扭曲了,喉間發(fā)出嘶嘶哈哈的詭異聲響。
柳若煙瞥著他正在用力的手腕,心中嘆了口氣。
下一刻,聽到了系統對她道:【宿主,外面有煉虛期修士靠近!
她神色一凜,立刻拔出了流云劍,對著那修士就來了一個對穿。
那修士本來還將希望全部寄托于她的身上,誰知她才是那殺人不眨眼的惡鬼,他嗚咽著咽了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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