變成了一條信息要發(fā)送兩遍。
給季司早發(fā)一遍、見人沒回。
就再給羅斐發(fā)一遍,讓羅斐去給人將蜂蜜水沖好、再給人端到面前,直到盯著人將水喝下,再來給他回報。
使喚的羅斐一天恨不得跑十幾遍訓(xùn)練室。
一時間竟不知道、到底誰是誰的老婆粉。
這么溫柔體貼又細心地路北辰是哪兒來的?
被什么臟東西奪了舍了?
以前可是個坐在一起面對面的吃飯、都活像個雕像一般沉默無言的人。
怎么現(xiàn)如今……竟像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一般。
親兒子都沒這么養(yǎng)的。
更像是在養(yǎng)一只嬌貴的貓。
直接升級成了卑微老奴、喜提鏟屎官稱號。
想到這里,在羅斐最后一次收到路北辰的信號指令,拖著疲憊的雙腿再度跑到訓(xùn)練室里喊季司早去睡覺的時候,忍不住地盯著人打量了片刻。
只見人接過電話、低垂著眉眼,有一搭沒一搭的“嗯”著。
白皙的指尖微微彎曲、自然地落在身前的桌面上,沒什么規(guī)律地輕輕敲打在桌面,看起來著實懶散又隨意。
一時間、只覺人更像一只嬌貴的貓了。
莫名幻視了自家貓崽子在陽臺的貓爬架上曬暖時、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正輕輕的左搖右擺,怯意至極的模樣。
似乎突然有那么一瞬間、理解了電話那頭極度擔(dān)憂的路北辰的心情。
天熱怕他曬著、天冷怕他著涼。
喝水少了怕他渴著、吃得少了怕食物不合胃口。
怕伺候不好他讓他生病、怕提供的環(huán)境不好讓他不開心。
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、捧在手心里怕摔了。
訓(xùn)練室里人剩的不多、頭頂上的燈光也只剩下兩盞,明亮又柔和地照射下來、在人身上灑下一片光暈。
夜色太深、連蟬鳴都少了些許。
在一片靜謐的場景中,季司早窩在電競椅里,不知道聽到了什么,正沖著電話那頭的路北辰在輕笑。
愣神片刻,羅斐差點兒被這幅景象晃了眼。
直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這才回神,心道真好看啊。
就是可惜了。
他路北辰看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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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語音轉(zhuǎn)成視頻,直到路北辰親眼看到季司早已經(jīng)回到房間、洗漱好躺下,這才徹底放下心來,和人簡短的匯報了一下自己的行程,便開始哄人睡覺。
路北辰的聲線似乎總是帶著些催眠的效用。
季司早在聽到人明天需要再度去醫(yī)院復(fù)查、才能判斷到底能不能拆解掉石膏之后,這才徹底放松下來,整個人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倦意包裹,連聲線都帶著濃濃的困意。
他聽到路北辰在那邊低笑、哄他早睡,他說“嗯!
他仿佛還聽到路北辰帶著些威脅意味的嗓音、揚言若是他再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,等人回來定要給什么懲罰之類的。
沒太聽清、也沒太聽明白。
倒是敷衍地也“嗯”了幾聲,隨即便陷入沉睡中。
留得路北辰抱著手機在另一頭傻樂。
樂得半宿沒睡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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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早,迷迷糊糊中,季司早被一串手機的震動聲吵醒。
等他將手機從床頭拿下、被滾燙的熱度燙到手指時這才發(fā)覺。
他和路北辰的視頻電話竟一整晚也沒有掛斷,一直連接著。
好在他睡前隨手將手機放在了無線充上。
不然非沒電關(guān)機了不可。
路北辰起的早,看樣子似乎是已經(jīng)洗漱完畢收拾整齊準(zhǔn)備出門的模樣。
倒是鏡頭里的自己睡眼惺忪、一頭粉發(fā)也睡得炸了毛,沒什么規(guī)矩似的頂在腦殼上,蓬松的不行。
季司早本想從被窩里抽離開了,倚靠在床頭上接電話。
但是起身起到一半,突然發(fā)覺哪里有些不對。
等掀開被子又確定了一下之后,默默地又將自己縮回在了被窩里。
那邊路北辰沉靜的嗓音還在耳畔不住地響起著。
季司早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復(fù)了幾句,努力平復(fù)了半天。
然后發(fā)現(xiàn)——
他一直平息不下來。
隨著耳畔中、路北辰夾著嗓子喊起床的服務(wù)一直在持續(xù)。
他這邊不僅沒有見好,似乎還有種、愈演愈烈的沖動。
細微的熱意不斷地往小腹上涌。
那種微妙的、無法言說的奇妙感,一股一股地直往人大腦里沖。
激的人頭皮都有些發(fā)麻。
許久沒有聽到回復(fù),路北辰在那邊關(guān)切地詢問他怎么了。
季司早默默地看了一眼視頻畫面、隨即有些心虛地別開視線,默默地將被子角又網(wǎng)上噎了些。
“我……沒事!
嗓音懶散、帶著些沒有睡醒的嘶啞。
路北辰頓了片刻,又再度詢問了一聲之后。
聽到人和往常不太一樣的聲線、又看到人有些泛起薄紅的耳根,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“早早、你是不是……”
季司早偏開頭去,否認的話一時間沒想起來,只剩無奈地閉了閉眼。
耳根上的薄紅一路往脖頸處蔓延著,仿佛帶著些被發(fā)現(xiàn)后的窘迫,又帶著些欲語還休的青澀。
路北辰喉頭一滾,也不知是刻意的、還是無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