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滿屋子的人對此事都有些介意一般?
于漁的外套還沒從身上扒拉下來,季司早的手臂卻驀地傳來一片溫熱。
側(cè)目、抬頭,路北辰手上正搭著他身上的那件外套、輕輕觸碰了一下小臂,和自己示意著。
“穿這件吧。”
?季司早還沒來得及失笑,另一邊的于漁動作也快,扯著他的外套就朝人遞了過來。
“穿我的穿我的!明明是我的錯怎么可以連累路隊……”
見人沒動,路北辰的手又往人身前遞了一下,沉聲勸道:“這里空調(diào)開得很足、一會兒比賽的時候會冷,穿上吧!
季司早剛想拒絕,話還沒說出口,濕透了的衣擺又一次貼到自己的腰際,涼的人一顫。
……確實有點冷。
這里的空調(diào)也開得太大了吧。
于漁還想再說什么,被一旁的林照意攔了一下,隨即路北辰又側(cè)過頭去,將人還沒開口的話堵了回去。
“你不是也很怕冷嗎,還是穿著吧。”
隨即又轉(zhuǎn)身對著季司早繼續(xù)勸道,“手涼容易影響操作和發(fā)揮!
季司早蜷了蜷指尖,冰涼的溫度從自己掌心中傳來,再度推辭的話沒說出口,反問了句,“那你呢?”
路北辰依舊沒什么情緒,只是感覺人語氣里帶著點笑意一般,“我原本也不穿!
季司早見人不像在說謊,抬手接過衣物,輕聲道了句謝。
祁飛和單深幾人早已紛紛圍了過來,見事情解決,全對著人開始念叨著什么‘遇水則發(fā)888’啊、‘賽前不順賽場必順’啊、‘換了外套轉(zhuǎn)了運’啊什么的,一大堆的‘吉利話’,說得人滿臉的莫名其妙。
怎么戰(zhàn)隊開始……搞什么日常玄學了這是?
路北辰垂眸看著人,輕聲開口:“戰(zhàn)隊魔咒!
季司早:?
魔什么咒?
怎么都神神叨叨的。
什么魔咒還沒聽到,工作人員倒是敲響了休息室的大門,提醒人到了時間,可以準備上場了。
被圍著鬧了這么一出,原本什么賽前對戰(zhàn)的情緒早已消失殆盡,連帶著于漁這才反應過來,嗷地一嗓子、倒吸一口涼氣:
“我、我有點緊張!”
林照意無奈懟了回去:“人家moon的職業(yè)首秀、你緊張什么?”
于漁磕磕巴巴地念叨:“我、我替moon神緊張!”
林照意簡直更無語。
你moon神還沒緊張呢、你倒是先慌得不行,沒打過職業(yè)賽還是怎么的,丟不丟人。
季司早套好路北辰的外套,將拉鏈拉到了脖頸下方,沖著于漁彎了下眉眼,身上還帶著些許人的體溫,剛好減弱了腰部t恤傳來的涼意。
“不緊張,當平日里的訓練賽打就行。”
林照意:……
瞅瞅、還得讓人家一個新人反過來安慰你個小‘老將’。
于漁瞬間立正站好、中氣十足地和人保證道:“我一定會好好發(fā)揮的!”
路北辰的外套有些大,松松垮垮地掛在季司早身上,衣擺垂在胯間、幾乎要遮住人臀/線,連帶著雙手都被人袖口包裹起來,只露出一點點指尖。
季司早一路向前走、一邊垂著頭、認認真真地卷著自己的袖口。
通道狹窄、路上用來照明的燈光并不太明亮,路北辰走在隊伍的最前方,季司早走在人身后,后方還跟著其他幾位隊員,眾人排成一條直線。
袖口好長。
季司早卷了兩下,發(fā)現(xiàn)還是會沒過自己的腕骨、無奈又開始往上卷第三層,也沒注意、身前的人是何時停下的步伐。
外界的歡呼聲越來越清晰,隨著主持人以熱情飽滿、又慷慨激昂地情緒、正介紹著pmg戰(zhàn)隊的成員,喊著他們名字的同時——
‘duang’地一下。
季司早的額頭,徑直撞上了路北辰寬闊的后背。
“嘶……”
剛剛快要卷好的袖口再度散開、整只手又沒入袖口之中,隔著衣物的布料、季司早捂著自己的額頭,輕蹙著眉心抬頭看去。
感受到后背傳來突如其來的力度,路北辰也有些驚奇地回頭,沒明白自己身后發(fā)生了什么。
季司早雙手交疊,揉了揉自己的腦袋,想瞪人一眼、又發(fā)現(xiàn)沒什么何時的理由,只得緊抿著嘴角、極其無奈地看著路北辰。
好好的、怎么突然不走了呢。
怎么每次一碰到你、就總是和自己的腦袋過不去呢。
不是‘怒而觸柱’、就是‘怒而觸玻璃門’。
現(xiàn)在還來整上‘怒而觸后背’了是吧。
路北辰已經(jīng)走到了舞臺的側(cè)邊、明亮又刺眼的聚光燈閃耀在偌大的體育館上方。
燈光太過于明亮、閃得人眼前出現(xiàn)一層層的光圈。
路北辰側(cè)身回頭、原本一只腳已經(jīng)踏上了前往賽場的第一個臺階,如今卻附下了一點身形,對上了季司早抬著頭的視線。
人背著光、層層光圈互相環(huán)繞著、在人身后閃耀出一片明亮的光暈。
舞臺之上、主持人已經(jīng)將雙方戰(zhàn)隊介紹完畢、此時正激動地呼喊著選手的名字。
“他就是!來自pmg戰(zhàn)隊的隊長!擔任打野位的!polaris——!”
歡呼聲一浪蓋過一浪,瞬間響徹整個體育場、盡數(shù)是‘polaris’的名號。
季司早看著眼前逆著光的人,一時愣神,耳邊卻只聽到人沉聲詢問了句:“你、沒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