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門外的人剛剛踏進(jìn)來了一只腳時,001枕頭下的刀子就已經(jīng)飛了過去,一聲“叮的”聲音,刀子意外地被彈了回來,插在了001旁邊的墻壁上。
“出去。”001對著門口的人冷著臉說。
他的性格從來都很陰郁,甚至有些陰晴不定。實驗人員常常說,他是縮小版的斯托克,在任何人看來,這都稱不上是一種贊美。
“你全身上下的血是怎么回事?”門外的人毫不介意地走了進(jìn)來,并且反手帶上了門,“你剛剛在血漿里洗過澡嗎?”
“出去。”001再次警告道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我以前怎么從沒聽伊戈爾提到過你?”對方打算在他的床前坐下來,嘴角掛著并不讓人反感的笑意,“他把你藏得這么深,難道你是他的什么私生子嗎?”
001什么也沒說,他捏緊了拳頭,在對方坐下來的瞬間,便朝著對方襲擊了過去。
混亂就這樣發(fā)生了,兩個人在房間里面打斗了起來。
桌上的花盆被摔在了地上,屋子里的椅子被砸成了一堆破爛,床上的被子里面的鴨絨也全部飛了出來。
盡管001受了傷,但沒人敢說這個狀態(tài)下的他就很好對付。但面前這個男人卻能精準(zhǔn)地躲開他每一個致命的攻擊。
直到最后,001精疲力竭,氣喘吁吁,不得不扶住了旁邊的墻壁,而那個混賬仍然氣定神閑地站得筆直。
“身手不錯,但你還差得遠(yuǎn)。”那個男人笑著說,“只知道用蠻力是不行的,你還得要有技巧!
他將001拉了過去,不論001怎么掙扎,都掙不脫他。
“還有,身為傷患就該有傷患的樣子。”
他推著001躺倒在床上,然后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塊布料,似乎想要替他擦掉臉上的血跡。
001抓住了他的手腕,甩到了一邊,話語從牙縫中蹦了出來,“滾!
“小小年紀(jì),脾氣挺大。還像個黃花大閨女一樣,這么害羞,不敢讓人見真容?”男人挑眉笑著說,“我真的太好奇了,你和伊戈爾到底是什么關(guān)系?為什么他把你保護(hù)得這么嚴(yán)密?你真的不是他的私生子?”
001咬緊了嘴唇,“和你無關(guān)!
“當(dāng)然和我無關(guān),我只是單純地好奇!蹦腥私苹卣f,“為什么沒人替你處理你身上的傷口?難道你不僅是私生子,還是個不受待見的私生子?”
“和你無關(guān),出去!001幾乎吼了起來。一般這種時候,人們就會知道他真的生氣了,并且立刻逃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
但面前的這個男人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,似乎他見著001越憤怒,他反而倒越愉悅、越得意。
而且他根本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樣正直。他假模假樣地捂住了自己的一只耳朵,似乎下一秒就打算向001索賠醫(yī)藥費了。
“你就這樣對待你屋子里的客人?”
“你不是客人!001切齒地說。
“我都受邀進(jìn)了你的房間了,還不算客人嗎?”男人笑著說。
“是你自己闖進(jìn)來的!001從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。
“好吧,那我鄭重地像你道歉,這位尊敬的……小少爺,請問您的名字是?”這個混賬好像在逗小孩子似的。
“和你無關(guān)。”001冷漠地說。
他開始懷疑這個男人并不只是單純地想要用言語來找他的麻煩,他隱約覺得這個人似乎在試探什么,或者在暗中調(diào)查什么。
001動了動手腕,觀察著時機,正想要偷偷地敲爛這男人的頭。
但此時,門突然被敲響了,一個男人在外面急促地喊道:“秦上校,我們該離開了,時間不早了!
“好吧!边@人有點可惜地?fù)u了搖頭,他最后對著001問道,“難搞的小子,最后問你一遍,你到底叫什么名字?”
001陰沉沉地瞪著他。
“真不給面子!蹦腥寺柫寺柤,“好吧,有的是機會讓你告訴我。下次我來這里的時候,你要親自來門口接我,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長什么樣子,是不是和伊戈爾長得一模一樣?私生子?”
001瞪大了眼睛,恨不得挖了他的心臟。
男人朗聲笑了起來,似乎在說“好了,不和你開玩笑了”,他安撫性地拍了拍001的肩膀,說:“記得讓人把你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,不然第二天傷口感染了,疼得你哭爹喊娘!
“和你無關(guān)!
“除了這句話,你就沒什么其他的話可說了嗎?比如說個‘哥哥再見’?”男人欠揍地說道,“好了,不和你鬧了,我走了。下次再見,小子!
他背對著001揮了揮手,然后開門離開了。
男人離開后不到幾分鐘,幾名穿著白衣服的醫(yī)生端著工具敲響了房門。
“呃,剛剛那位秦上校吩咐我們處理一下您身上的傷口!
這群人站在門外,滿頭大汗,好像有人正拿著槍比在他們的后腦勺上,逼著他們這么做一樣。
“出去。”001煩躁地說道。
“好……好的!
這群人立刻迫不及待地離開了,似乎他們早就在等著001說出這一句話。
在他們走后,001怔怔地望著天花板,他突然覺得這有一點不真實,剛剛仿佛做了一場奇怪的夢一樣。
真的有出現(xiàn)過這樣一個人嗎?當(dāng)他面對著001的時候,既沒有渾身發(fā)抖,也沒有滿頭大汗。
他對待他就像對待任何一名普通的十二歲孩子一樣,他會逗他,會和他開玩笑。而不是戰(zhàn)戰(zhàn)赫赫地站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,對他像對一只怪物一樣,巴不得離他越遠(yuǎn)越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