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說不是呢,若不是為了生計,誰愿意往東洲跑……”另一個更年輕力壯的男子道,“到底還是西洲的貨在東洲最值錢!
“那走一趟西洲豈不是賺翻了!
“陛下親旨,禁商船從西洲運貨,一旦發(fā)現(xiàn)……那可是滿門抄斬……誰敢冒那個險,又不是嫌命長!
沈聽瀾迅速的找了個地方躲起來,等他躲起來之后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沒必要躲起來。不過躲都躲了,那就繼續(xù)偷聽下去吧。
陛下親旨,那不是溫清雅嗎?他還有這樣的旨意?沈聽瀾還想繼續(xù)知道關(guān)于西洲的事情,兩人卻換了個話題繼續(xù)討論。
“唉……聽說上一批運貨去東洲的,死了不少人。”年長的那個道。
“難道是龍吸水把船掀翻了?不是已經(jīng)有了法子對付妖龍了嗎?難道連些造假的金銀都拿不出來嗎?”
沈聽瀾這才發(fā)現(xiàn)這年輕的是之前往甲板上送亮閃金銀的船工的其中之一。不過原來那些都是假貨,用來糊弄龍吸水的啊。
“唉,不是這個,是東洲那邊,近三月越來越猖狂了!
“就沒個仙家能管管嗎?”
他們越走越遠,聲音也聽不太真切。
“原先還有…能管管,現(xiàn)在聽說前不久…”
沈聽瀾默默地從躲起來的地方出來。
他盤算起東洲當(dāng)?shù)氐南砷T,想起東洲,首先便是萬佛寺。但是萬佛寺在中元節(jié)滿門被滅,兇手至今還在逍遙法外。
接著是近年來有點聲望的靈獸宗,只靠著奴役妖族的門派,不提也罷。
還有就是楚氏仙門,修真界中都赫赫有名,自宋氏沒落后,楚氏就隱隱有修真世家第一的苗頭。
但是楚氏再怎樣,也只是家族而非門派,修士有限,大部分還是小有天賦的普通人。
東洲的局勢不太妙啊。
相比南洲已經(jīng)在溫清雅的操作下穩(wěn)定了政權(quán),東洲如今正是風(fēng)雨飄搖之際。劇情書中,是墨樾以殘暴手段坐穩(wěn)的帝位。
如今哪里還能有下一個冤大頭穩(wěn)定局面。
他繼續(xù)在四周漫無目的的尋找著,心中想著事,只覺得還是在山上更無憂無慮,每天只有修不修無情道這件事可以焦慮幾分。
滴答滴答。
水滴在木板上的聲音。
沈聽瀾腳步一轉(zhuǎn),往外面走去。天空的烏云未散,醞釀起了雨意,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起來,這艘商船在無邊無際的海浪上停止了前進的步伐。
那烏云像是藏著萬千雷鳴,轟隆作響,那像是想要將整個九州劈成焦土的震怒。
正如世人皆道,天道無情。
“沈兄,你怎么在?”
沈聽瀾一回頭,正是靜虛。
什么是眾里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,燈火闌珊處!這就是。
“靜虛師父!你不是在房間里休息嗎?”
靜虛搖了搖頭,生無可戀:“太晃了,睡不著。”
看著靜虛師父蒼白的臉色,倒也不是猜不出來。沈聽瀾一個不暈船的人對其他暈船的人表示深切的同情。
“靜虛師父是北洲人?”
靜虛避而不答,道:“我自幼孑然,拜入萬佛門下才得安定!
沈聽瀾自覺戳了痛處,也不在揪著繼續(xù)問下去。爬在欄桿旁,將白清柔編纂的新身份告知了靜虛。
靜虛笑道:“沈施主,令姐已看破紅塵,今后吃齋念佛,潛心向善,豈不妙哉?”
飛速進入身份設(shè)定的靜虛當(dāng)即開演,對著并不在此處的白師叔的假身份開始捏造不存在的事情。
不是說,出家人不打誑語嗎?!
靜虛的神情擺明了:不打誑語而已,他確實沒說謊。畢竟這些本就不是真的,他隨便加些細(xì)節(jié)也無傷大雅。
這一波,屬實讓你拿捏住了。
沈聽瀾也毫不退讓道,“我姐只是寡婦了,為什么要去青燈古佛了此殘生?你這和尚怎么還空口白牙,污人清白呢?”
“非也,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。沈柔施主于佛一道有慧根,是得了上天點悟,注定要遁入空門的。早晚而已,你何必貪戀世俗的茍且?”
“世人皆赤條條來,衣冠整齊而走。那你們僧人怎么不赤/裸裸于世間行走,非要惹上世間塵埃呢?”
這些年,他嘴皮子功夫一向戰(zhàn)無不勝,除了上次意外輸給了墨樾那個不要臉的!
“妙啊。”拿著兩把傘的白清柔聲音遙遙的傳來,她捧腹笑起來,“我以前怎么沒發(fā)現(xiàn)……圓圓你這么能說會道啊!
墨樾卡了一下殼,舉著傘遮了遮白清柔被雨淋到的地方,“姐,您身子不好,當(dāng)年流的那個孩子傷了身體,早勸你好好養(yǎng)身體,又非要……我那侄兒也不至于……如今天漸冷,多添點衣吧!
沒有人設(shè),代表墨樾可以隨意發(fā)揮,他已經(jīng)為自己的長姐構(gòu)筑了一個流產(chǎn)后不好好將養(yǎng)身體,反而是非要生個孩子,結(jié)果孩子病弱逝世的劇情。
也不知道墨樾是盤算多久才編了這個劇情,一看就是老心機怪了。
“越兒長大了,以前你都是蹲在泥坑里玩泥巴的,如今也會關(guān)心姐姐了!卑浊迦嵛⑿χ四幸话眩又首鞲袆哟箿I道。
不要開始上演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啊!
別說,白師叔一身白衣清麗脫俗,真有了幾分“女要俏,一身孝”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