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領(lǐng)主打起來這件事,他也還是第一次見。
鴉透現(xiàn)在的關(guān)注點明顯不在這兒,他環(huán)視了周圍一圈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道:“這是都召喚出來了?”
戀愛系統(tǒng)沉聲:【很顯然是!
克里萊爾和塞德萊斯,謝忱和許知南,還有最開始的那位。
鴉透張了張嘴,想說什么,卻見到本來已經(jīng)被砍掉腦袋的無頭尸體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周圍的空氣開始稀薄,海水被無形的風(fēng)割開。
烈日被遮蓋,天一瞬間暗了下來。
無數(shù)把暗紅色的弓箭從天降落,尖端鋒利,如同血族的獠牙,準(zhǔn)確釘在那些想要爬起來的無頭喪尸身上!
血肉在一瞬間腐蝕,血液蒸發(fā),最后只剩下薄薄一層皮。
鴉透愣愣抬頭,看見半空中出現(xiàn)了一把純黑色為底的弓。弓上雕著奇怪的花紋,外表透露著濃濃的不詳。
但在看見那把弓的一瞬間,一股電流從心里流動到四肢,鴉透心臟跳動聲陡然變快。
“哥哥!
眼前落下一片陰影,鴉透被攬進了熟悉的懷抱里。
路希法爾的手摸了摸懷里少年的頭發(fā),啞聲道:“我來晚了!
“別怕。”
……
血族的體溫都不太高,這個稱不上有多溫暖的懷抱,一句啞聲安慰卻足以讓心里的委屈爆發(fā)。
鴉透咬住唇,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,悶悶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黑色長發(fā),紅色豎瞳,尖牙,背后的巨大的黑色翅膀在落下時就已經(jīng)收了起來。
種種特征都表明了面前這個突然出現(xiàn)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類。
鴉透剛剛喊他“哥哥”,但他的樣子,又跟鴉青和鴉翎他們完全不一樣。
都是能在第一時間帶來視覺沖擊的外貌,卻怎么也沒法找到相似的地方。
末世初期的昀舟是異能沒了,不是腦子沒了。
這哪是親哥哥,分明就是情哥哥。
“你是誰?”
昀舟聲音很低,頭一次聲音冷到鴉透都覺得有些不對。
被路希法爾抱住的身體顫了顫,隨后骨節(jié)分明的大手就撫上他的后背,安撫性地拍了拍。
很熟練,少年對這一套也很受用,兩人之間的動作無時無刻不透露著熟悉與自然。
微紅的眼眶,脊背上的手指,少年沒有對那人的動作表示任何不適。
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,從第一眼就被宣判了所屬權(quán)。
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(jīng)定下了關(guān)系。
路希法爾抬起眸,微微側(cè)過臉,仿佛審視一般,在看向昀舟時皺起了眉,“離昀?”
離昀,能讓昀舟從頭到尾心梗的名字。
銀發(fā)金眸,乍一看確實很像。特別是新的圣子出世,這也代表著離昀已經(jīng)醒了過來。
但離昀是長發(fā)。
而且離昀那人從頭到腳都是一種虛偽的正義感,明明站在光明里,暗室里卻藏著他的無數(shù)座雕像,用了很多手段,圣子從來都只有他一人。
他和面前這個人不一樣。
最開始綁走鴉透,將他關(guān)進籠子里一直微笑的devil首領(lǐng),回到了末世初期,此刻面無表情,繃著下顎,淡金色的眸里是無法掩蓋的陰翳。
眼看著昀舟變了臉色,路希法爾才像是意識了什么一樣,血紅色的豎瞳從他身上掃過。
“哦,認錯了!
輕飄飄的,一絲歉意都沒有。
……
氣氛在一瞬間降至冰點。
樓頂上本來在跟祁青野打架的謝忱在看見路希法爾的時候停了手。
之前[深海人魚]的記憶涌來,剛剛臉上還是格外囂張的表情,此刻就已經(jīng)烏云密布。
還有塞德萊斯和克里萊爾。尤其是前者,之前親眼看見過鴉透跟路希法爾接吻的場景,強大的黑尾人魚好像一下又變成了實驗室里那只可憐兮兮的小丑魚。
謝忱額角跳了又跳,他忍了好幾次才忍住自己不要過去揍人的想法。
謝忱的天賦技能太霸道,強悍的恢復(fù)能力和攻擊能力讓祁青野討不到一丁點好處,此刻趁著他愣神的機會,攥緊拳頭裹挾著火焰往謝忱臉上砸過來。
謝忱一時躲閃不及,撇過頭,吐出口中的血沫。
卻沒有第一時間還手,而是從上往下看地上那明顯不和的場景,一副不知道在忍耐什么的表情。
祁青野望下去,“黑發(fā)紅眸,謝忱,跟你的搭配是一樣的嘛。”
謝忱猛地捏住拳。
剛剛的不爽在臉上掛彩之后成倍上漲,他本來就是紅眸,此刻眸中顏色比剛剛要深上許多:“總比你這不知道哪兒來的貨色好。”
“你連個契約都混不上!
祁青野冷了臉:“什么契約?”
謝忱:“你猜!
句句往對方痛點上戳,祁青野腦子轉(zhuǎn)得快,立刻將“契約”這兩個字與他們突然出現(xiàn)在這里聯(lián)系在了一起。
再一聯(lián)想到許知南也出現(xiàn)在這里,祁青野胸膛劇烈起伏,一句話硬生生地從齒縫里擠了出來。
“你找死!
謝忱冷笑:“那來打一架啊!
……
鴉透在路希法爾懷里,只聽到上方的打斗聲越來越大,其余什么都看不見了。
他抓緊路希法爾的衣服,感受著腳下的震動,努力思考著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怎么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