鴉透只好收下,小聲道:“那你不要哭哦。”
本來就是開玩笑的一句話,哪兒知道鴉透會這么認真回復(fù),小鹿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。
“你真的好有意思!彼苛诉^來,“談過戀愛嗎?”
鴉透摸了摸鼻子,“怎么突然聊到這個話題了呀?”
“沒什么,隨口問問!毙÷故謸卧谝巫雍竺,“挺擔(dān)心你這個心眼以后會被騙!
【放心放心!我們寶不會被騙的!他去騙別人才差不多哈哈!
【我倒是不擔(dān)心寶寶被騙,就是擔(dān)心寶寶被占便宜,有一種養(yǎng)兒子的心態(tài),時時刻刻盯著生怕寶寶碰見那些bt了!
微風(fēng)刮過,冬日里難得的暖陽天。
小鹿突然道:“你多少歲了?”
鴉透乖乖回答:“18!
聽到他回答,小鹿突然坐起來,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。
鴉透被看的緊張,“怎,怎么了嗎?”
小鹿若有所思,“之前一直以為是你長得嫩,現(xiàn)在發(fā)現(xiàn)你是真的嫩!
18怎么來說也成年了,鴉透捏住褲子,“那你呢?”
“28。”
鴉透驚詫抬頭,他完全看不出來小鹿已經(jīng)28了。表情都擺在臉上,一眼就能看穿,小鹿彎了彎唇,隨后往側(cè)邊看去。
轉(zhuǎn)彎處曾經(jīng)有人站在那里過,但很快就失去了蹤跡。
小鹿站起來,用只有兩人才能聽清的聲量道:
“今天大部分人都來了,晚上小心點!
……
圍棺做法持續(xù)了整整一個下午,冬天黑得早,不到六點天色就已經(jīng)完全黑了下來。
殯儀館在很偏的地方,周圍的空地上什么聲音都沒有,風(fēng)吹來時還刮起來了一陣涼意。
鴉透見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從凳子上起來。
他其實是在等林楠,想去近距離接觸一下這個給他熟悉感的人,順便再查看一下他的好感度。可是坐在這里這么久了,都沒有見到林楠離開。
難不成是在殯儀館里面嗎?
鴉透本來就坐在殯儀館旁邊,此時站起來,謹慎地往里面看了一眼,見沒人有些疑惑,抬腳走了進去。
剛走進去,就聽見身旁有人道:“把那邊的花圈遞過來一個!
鴉透居然真的聽話地去一旁拿了個花圈遞過來,那人轉(zhuǎn)過身,鴉透在看見他的臉時愣住。
是杜望津。
對他只有—10好感度的杜望津。
他對花圈的擺放位置并不滿意,于是親自動手幫忙整理,捏住花圈的那只手骨節(jié)分明,手指修長,虎口處有一顆小痣。
杜望津和杜元修他們不一樣,只是老太太去世才急忙趕回的村里,平常都不住在杜家村,所以手不是很粗糙,明顯沒干過重活。
但之前抱自己的時候還用紙巾擦手,此時卻將花圈以一一擺正。
他看來的人是鴉透,眸中情緒動了動,隨后將花圈接過來,把花圈擺在該擺的位置。
三個杜的頭發(fā)都是純黑色,棕色的暗色瞳孔在昏暗的燈光下猶如深淵一般,看不懂也琢磨不透。
鴉透有點怕他,往后退了幾步想離開,就聽見他說了一句:“謝謝!
難得的一句謝謝,從杜望津嘴里說出來感覺有些不太可能。
杜望津垂眸,將花圈上寫著名字的白紙撥正,“沒去吃飯?”
就像是閑聊一樣,如果不是鴉透確定了他的好感值沒有變化,可能真的就會這樣以為。
“……等會去。”
站在靈堂里的漂亮少年,藍眸里有著對他的警惕。
他應(yīng)該很怕冷,穿得很厚,里面一件高領(lǐng)的白色毛衣將將原本修長的脖頸覆蓋,卻也將少年膚色襯得更白。
杜望津:“今天你要守靈,不吃飯恐怕?lián)尾贿^去!
“那你呢?”鴉透接完最后一句話,“你不餓嗎?”
“餓。”杜望津一個個撥正著花圈上的白紙,“但靈堂不能空人。”
而且最重要的是,香和蠟燭不能斷,隨時需要人在里面照看一切。
昨天是杜青陽他們,今天就輪到了杜望津。
鴉透有些猶豫,咬著唇:“那需要我給你帶一點嗎?”
在話音落下時,鴉透就見杜望津停下了所有動作,頓了一會兒之后才繼續(xù)撥正花圈上的白紙。
他沒有轉(zhuǎn)頭,也沒有看自己,讓人不知道他此時到底在想什么。
杜望津覺得鴉透有些……他想了想,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。
小動物主動靠上來,還在問他要不要給他帶點飯,感覺有點記吃不記打。
更不用說細細的詢問聲,在其他人聽來就像是小貓蹭著你的褲邊,在你注視下翻了個身露出了柔軟的肚皮。
柔軟且無害。
杜望津?qū)⒆詈笠粋花圈擺好,食指和中指將口袋里的濕紙巾捏了出來,大拇指將封口打開,取了一張濕紙巾將手完完整整擦干凈。
“你認識那個林楠嗎?”
他的問題讓鴉透一愣,還沒說話就見杜望津突然轉(zhuǎn)身,在鴉透沒想到的情況下走過來,向他伸出一只手。
指甲修剪得很好,沒有死皮,此時配合著這個奇怪的問題卻像是索命的工具一樣危險。
鴉透從最開始就覺得杜望津不太好接近,他的情緒比其他人更難猜,就算是現(xiàn)在,也是平平淡淡,看不出來任何起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