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找的不是他。
竹竿敲地的聲音停止,一直到一個小時之后都沒有再出現(xiàn)那種聲音。
而他的腿都快蹲麻了,想起跪拜之前那個大叔說的可以迅速改變姿勢的話,安運聰極其隱蔽地動了動腿。
安運聰還是怕那個東西的,動完一次之后再沒有其他動作,期間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。
沒有竹竿聲,就只是味道有些奇怪。
但屋里燒黃紙和香的味道混雜,本來就很怪,安運聰也沒怎么放在心上。
“好了,跪拜提前結(jié)束了,大家起來吧!
大叔的聲音終于響起,安運聰松了口氣,抬起頭時猛地看見了一個彎著鮮紅的唇朝他微笑的紙人。
紙人的嘴巴沒有張開,卻有聲音從他嘴里傳出。
“大家可以回去先休息!
就是大叔的聲音!
安運聰瞳孔顫動,喉間擠出尖叫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
……
叫聲太過于慘烈,然而在尖叫聲響起時,卻沒有血腥味傳來。
除了沒有血腥味,那聲尖叫聲之后再沒有了其他聲音。
001有些詫異,【那個紙人走了!克D了頓,看著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新人玩家,【不對,走了但沒完全走。】
紙人并沒有殺害安運聰。
就好像是僅僅是過來嚇人一樣,不管是鴉透還是那個新人玩家,這個紙人都沒有做出實質(zhì)性傷害。
這在其他存活型副本里,在不能抬頭的地點抬頭是一個非常明顯的死亡條件,然而紙人卻沒有殺他。
太奇怪了,也太詭異了。
一身雞皮疙瘩都消不下去,跟他一隊的老玩家柳博仁快要嚇傻了,所以在時間到了大叔喊大家起來之時,他都以為是那個竹竿人的詭計。
大叔看著仍舊跪在原地的柳博仁,過來拍了拍他,“博仁,已經(jīng)跪完了,起來吧!
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有著人的溫度,柳博仁癱軟在原地,手腳無力,還是在大叔的攙扶下才站了起來。
大叔拍了拍他,“瞧你嚇的,你這種環(huán)節(jié)不是經(jīng)歷了很多嗎?怎么會嚇成這個樣子!
柳博仁一驚,連忙補救自己的人設(shè):“昨天不是下雨了嗎,被雨淋了有些感冒,腿還麻了!
他變相解釋了自己現(xiàn)在的慘白臉色不是被嚇的,而是因為感冒和腿麻。
“原來是這樣啊,那我等會兒給你弄點藥,喝了就會好了!贝笫逍Φ馈
柳博仁敷衍地嗯了兩聲,在大叔走之后迅速去看被竹竿人找上的安運聰套線索,卻在轉(zhuǎn)頭時看見屋子角落里的紙人。
花衣紅嘴,兩個眼睛直直往這里看過來。
柳博仁到底是老玩家,生生壓住了喉間的尖叫聲,僵硬地轉(zhuǎn)過頭。
很明顯,這個紙人就是剛剛進來的那個竹竿人,只是這時候氣息全無,成了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。
怪不得001說走了但沒完全走,一直在看這邊的鴉透想。
安運聰剛剛膽子都要被嚇破了,見自己還活著,劫后余生的喜悅到這時候才完全涌上心頭。
“果然是個b級副本啊,我居然還沒死,看來這個不是死亡條件啊!
柳博仁本來就不愿意和新人玩家過多接觸,要么怕得要命,要么狂得要死,但他現(xiàn)在相當(dāng)于跟柳博仁綁在同一條船上,不得不出聲提醒:“別掉以輕心!
鴉透從地上爬起來,從兜里拿出紙將額上的汗擦干凈,腿已經(jīng)跪麻了,即使有軟墊跪了這么久也很疼。
脖頸也很酸,他將手搭在自己側(cè)臉,避免被那兩個玩家認出來,迅速朝屋外走去。
剛跨過門檻,一只手就捂了上來,將鴉透整個抱了起來往旁邊走。
鴉透剛從地上起來,四肢都還是酸軟的,就算是平常的力道在對方看來都是在撓癢癢,四肢軟下來之后的力度更像是在調(diào)情。
那人抱上來的時候愣了一下,隨后捂住鴉透嘴巴的那只手的大拇指無意識地摩梭。
“怎么這么軟?”
那人喃喃道,聽聲音是杜元修。
又是他,鴉透瞪大眼睛,任由他把自己抱到拐角處。
剛被放下,杜元修就想靠過來。
跪拜的人都去吃飯了,這邊就只剩下了他們兩,鴉透急忙抵住杜元修,顫著睫毛,“我想去上廁所!
杜元修拉住他的手,捏在手里,“我跟你一起去!
鴉透:“????!!”
他因為過于震驚,聲音沒控制住,“上廁所哪兒有兩個人一起去的?”
上個廁所而已,沒必要兩個男生手牽著手一起去吧?
杜元修大拇指擠開鴉透試圖握緊的手指,按揉在柔嫩的手心那塊,“不行?”
“你知道廁所在哪兒嗎?”杜元修道,“還是說你想在這兒上?”
鴉透當(dāng)然不是想去上廁所,他只是想擺脫杜元修而已,憋紅了一張臉,最后撇過頭,“你能不能不要說這種話?”
“哪種話?”杜元修粗糙的皮膚把少年磨得哼哼叫。
紅著臉的少年睫毛一直在顫,“粗俗!
“這就粗俗了?”杜元修意味不明地笑了聲,“你是不是沒聽過更粗俗的?”
“還是說,杜相吾在床上沒跟你講過?”
……
鴉透漲紅著臉走在前面,杜元修就抱著臂跟在他身后,時不時會出聲提醒兩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