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若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,看到他漂亮冷白的手臂、修長有力的手指拿起菜刀的時候,還真有種令人心動到近乎心悸的魅力。
可方才他眼底瘋狂轉動的血月,深深地扎進謝云澤的腦海,令他不由自主地浮現(xiàn)出住在古老城堡里面、漠然卻被人類擁躉的血族。
他們對于人類血液的饑渴遠超旁人,在千百年來跟人類的相處中,自然而然就進化出對人類的親和力和蠱惑力。
優(yōu)雅傲慢如他們,即便對于純粹幽香的血液極度癡迷,也都會引誘人類主動虔誠的獻祭,就像是現(xiàn)在如此癡迷謝云澤一樣……
謝云澤站在客廳里面,遠遠地、安靜地將目光投過去。
“昨晚這里發(fā)生過什么嗎?”明皓月邊背對著他做飯,溫和卻令人無法抗拒的聲音傳出來,“廚房有點凌亂,像來過風暴。”
豈止是來過風暴,瞿炎走的時候陣仗狂亂,差點把茶幾都給吹翻,只是謝云澤照顧自己都費勁,完全沒精力去收拾。
現(xiàn)在更是如此,他敏銳察覺到明皓月潛藏的幽涼,和瞿炎有關的任何痕跡都讓他覺得不悅。
“……我不知道!敝x云澤最后什么都沒說,濕潤飽滿的唇瓣反倒是抿起來,抬眼輕軟地道,“待會兒明先生能幫我收拾嗎?”
明皓月忽的回頭,深邃的眼眸盯著他,唇邊若有若無地竟是彌漫出笑意,那是種近乎癡迷洶涌的欲望,逐漸撕破假面。
從來到這里開始,所有沾染著謝云澤氣息的東西都在引誘著他,很多甚至都還是他私密的、藏在屋內只會被他自己使用的東西……
而當這種東西都主動獻祭給他觸碰,令他即便是還沒有品嘗到謝云澤的血液,卻依舊有種被全身心信賴的興奮顫栗,無意識地滾動喉結、就連鼻息都輕輕嗅著,癡迷地捕捉他的幽香……
直到手邊的壺忽然發(fā)出聲響,明皓月眼底流轉的血月消失。
“當然可以!泵黟┰聹睾洼p聲地回答。
“現(xiàn)在,該你靠近我了!
最后這句話,就像是充斥著前所未有的蠱惑力,謝云澤的心臟突然劇烈地鼓動起來,就連指節(jié)都猝然捏得發(fā)白。
明白他的真身和能力,卻并不代表著就能夠反抗,他的頭皮在天然的驚懼下輕微發(fā)炸,身體卻不受控制般,主動朝著他走去。
廚房的燈光并不明亮,就像是血族從來都不太愛見陽光,明皓月安靜立在陰影里面,像是披著涼薄的月色,手臂安靜地垂下來。
謝云澤走到他的面前,便感覺到可怖的陰影覆蓋下來,他就真的像是為血族癡迷擁躉的人類,步步邁向為他獻祭的道路,連渾身都有點克制不住的發(fā)顫。
他不確定明皓月到底要做什么,最終立定在他的面前,垂頭的剎那感受到毛骨悚然的涼意,順著他的尾椎骨一路炸開……!
有柔軟卻冰涼的唇瓣擦過他的后頸,甚至犬牙都似張開。
仿佛要刺破血管的危險,臨門一腳的時候卻硬生生剎住,只興奮顫栗地叼住脆弱的皮膚,還有癡迷的低聲喟嘆,“好香啊……”
“好想咬……”
后面的事情,謝云澤幾乎都記不清了。
跟瞿炎那強勢落下烙印的感覺截然不同,他只覺得自己像是聞到了玫瑰的香氣,即便顫栗卻忍不住沉溺其中,仿佛真的要將自己全身心的獻給對方。
等到恍惚回過神的時候,是窗外的風吹過來,他竟已經不知道何時吃完了早餐,就連家里面的凌亂都已經收拾規(guī)整。
而他自己獨自坐在沙發(fā)上,難耐灼熱的抿住唇,忍受著渾身涌現(xiàn)出來的不適,下意識去摸摸滾燙眼皮,又下意識摸摸痕跡未散的后頸。
即便內心極其不愿意承認,可每次瞿炎跟明皓月靠近他的時候,都會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撫慰感,好似能夠消解他的躁動。
偏偏這是謝云澤最不愿意看到的。
否則真的就像是被引誘到自愿獻祭般。
視線對面就是明皓月的家,只要聯(lián)想到這里,那些被撫慰的感覺驟然愈發(fā)強烈,就好像是他在想象著明皓月,紓解著自己的情熱……
纖細脆弱的脖頸無意識地仰起,謝云澤緊閉著眼,如同溺水般急促喘息尋找空氣,直到徹底強迫自己將明皓月的身影逐出腦海。
隨著這種貪念地逐漸消退,謝云澤躁動的情緒也總算是克制住了,然而等他低頭去看自己身體的時候,卻浮現(xiàn)出難堪痛苦的神色。
滿沙發(fā)的凌亂狼藉、溫熱濕漉漉的。
全都是他自己弄的。
第12章
清醒過來,謝云澤的臉便白了。
從最開始抗拒他們的接近,到現(xiàn)在甚至切身實際得到了他們的撫慰,即便是有身體敏感的原因,謝云澤卻還是感到了深深的墮落。
而且倘若不加阻止的話,后續(xù)的情況還會更加糟糕。
怪物們的覬覦都是不講道理的,他們身體里面的暴戾因子和獨占欲,會讓自己愈發(fā)地欲罷不能,最后徹底地淪為他們的玩物。
身體的問題是暫時沒法解決了,就連給他做檢查的醫(yī)生都覺得棘手,而且連大廳給的指導員都被瞿炎給吞掉。
那謝云澤便只能盡量避免,他們對自己的引誘和撩撥。
想到這里,謝云澤便已經覺得精疲力竭,他的身體素質本來就差,孕后更是稍微累點都吃不消,便靠著飄窗小憩了會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