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踏進了污濁的沼澤地行走。
一開始天真地以為:只要自己堅持下去,終究能夠走出這地方。走到半途才發(fā)現(xiàn):那污泥已經(jīng)漫過了頸項,自己即將滅頂,沉進暗無天日的黑暗中,根本沒有逃出生天的可能。
值班室那夜之后,每天中午,江函允得應(yīng)付武俊凡的索求;下班后,又得避著其他人的耳目,在值班室中,被福伯賞玩著身體。他每每在清醒時,痛苦、反胃、厭惡得無以復(fù)加,但在被男人侵犯、親吻、碰觸的時候,卻像永遠(yuǎn)都無法記取教訓(xùn)一般,癡迷、陶醉、顫慄著,不知羞恥地不斷浪叫高潮。
每次每次,理智的那部份自己,心痛地望著那個逐漸墮落、沉淪的自己,即便焦急也無法挽回、無法拯救……江函允覺得自己像是要分裂成了兩半;蛘,其實他早就已經(jīng)發(fā)瘋了也說不定。
『啪』的一聲,江函允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斷成了兩截,他身子晃了晃。
「老師!」
好像有很多嘈雜的聲音,慌張的叫喊,但是江函允已經(jīng)什么也感覺不到—他兩眼一黑,昏了過去。
等到他再次睜開眼,迎接他的是雪白的天花板,和一張寫滿擔(dān)憂的俊朗臉孔。
「江老師,你醒了?感覺怎么樣?還好嗎?」左昕漢伸出手掌,覆在江函允額上。那掌心的溫暖徐徐滲了過來,江函允只覺胸口一股氣上涌,眼眶跟著酸澀。
他怕自己只要一開口,眼淚就憋不住了。于是緊緊閉上眼,微微點了點頭。
左昕漢的手掌往上滑,順著江函允的發(fā)絲,柔聲說:「保健老師說你應(yīng)該是最近太累了,才會在課堂上暈倒……你還好嗎?我最近見你,感覺你瘦了許多,走起路來也搖搖晃晃的……」
左昕漢的嗓音質(zhì)地和緩,即使自說自話也不令人心煩,反而讓江函允心口微微發(fā)燙。
左老師……原來一直有在關(guān)注他……原來……在他身邊,并不全都是對他心懷不軌的人……
江函允真的好累。至今為止,發(fā)生的所有事,都超乎他的預(yù)期,悖離他打小所受的禮義廉恥的教育……他想要找人傾訴……想要問問有沒有人知道,自己到底該怎么辦……可是這種事,又要怎么對人輕易說出口?
也許……左老師……是可以信任的……
在發(fā)上的手掌移開前,江函允抓住了對方的手腕,他對上左昕漢微愕的神情,動了動唇:「左老師……你愿意……聽我說嗎……?」
「江老師!」元氣十足的叫喚加上拍在肩頭的有力手掌,讓原本正批改考卷的江函允,手中的紅筆瞬間滑了出去。來人卻像沒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造成的慘劇,自顧自地說:「你身體好點了嗎?聽說你前陣子還在課堂上暈倒,沒事吧!」
江函允苦笑著避開對方看似又蠢蠢欲動的手掌,點點頭,溫聲道:「我好多了,劉老師,謝謝你的關(guān)心!
對方上下打量他一下,點點頭。道:「是沒錯,你氣色也好了些。前陣子老是看你晚下班,臉色蒼白得跟鬼似的!顾u論完,朝江函允擺擺手。「保重啊!闺S即離開去上課了。無論來去都像陣風(fēng)一樣。
江函允不以為意地笑了笑,收拾自己的東西,也準(zhǔn)備要去教室。也許是心境轉(zhuǎn)換的關(guān)係,其實在這學(xué)校里,關(guān)心自己的人還挺不少。辦公室里的同事,也不是都這么冷漠的……
他唇角勾著微笑,抱著教材,才剛要拐彎,角落突然伸出一隻手臂,將他扯進一旁的圓柱后方。
熾烈的唇瓣隨即堵了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