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稍等。”
聞道一卻一反常態(tài)。
按理說劍修才是他們二人之中更急著離開的,畢竟從黑背龜族群中獲知“共生協(xié)議”是他們來到妖都的目的,連玄金被拉上舞臺他第一反應(yīng)都是拒絕。
聞道一收回了放在玄金腰間的手,轉(zhuǎn)而揉了一把他的頭。
玄金反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。
有點不明所以。
只看聞道一上前一步:“瓊枝。”
銳鈺一直盯著聞道一的手,直到對方放開玄金,繃著的面皮才略微松了些。
剛想說對方識時務(wù)知進退,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向他討要瓊枝。
“你什么人。凯傊κ俏壹矣H親的,憑什么你來替他要!”
玄金聽著銳鈺對他的稱呼,一臉一言難盡。
“別這么叫我!”惡心。
聞道一手捏劍訣,二話不說,直接馭使玄冰劍飛向銳鈺。
冰寒利劍裹著聞道一不可言說的怒火直刺向銳鈺喉嚨。
站在聞道一身旁的玄金也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。
即使劍修沒說話,他也能感受到劍修此時緊繃的情緒。
“聞道一!”
他看出劍修那柄劍是帶著殺意刺向銳鈺的。
不知道銳鈺是不是和劍修有舊仇,但他知道這里是妖都,即使他們占理,打傷對方還好說,大庭廣眾下,萬一真讓劍修重傷了前面那只鳥,麻煩可就大了!
那只鳥修為不深,根本躲不開。!
銳鈺沒把聞道一放在眼里,別說躲了,他連一點念頭都沒有。
作為金雕一族的少主,他天生就擁有著金雕族中最為鋒利又堅韌的羽毛,等閑兵器傷他不到。
只等那柄劍飛過來,他用翅膀那么一扇,就讓它原路返回。
正好可以在他親親面前彰顯一下實力。
只是等到玄冰劍離他已經(jīng)極近之時,銳鈺才隱隱感覺不妙。
這柄劍帶著劍意,根本是他擋無可擋,避無可避的存在。
糟了。!
銳鈺這時想躲也來不及。
他雙瞳睜得極大,大腦發(fā)出的指令身體還來不及接受,翅膀依舊按照原先的計劃,扇起一陣風(fēng),試圖想要阻擋那柄劍。
玄冰劍分毫未受影響,依舊攜著萬鈞之力迎面襲來。
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凍結(jié)了。
難道真的要因為輕敵而送命,對方還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一介劍修?
他甚至還不知道親親的名字!
死不瞑目啊!
如果玄金知道銳鈺死到臨頭還惦記著他,恐怕多少會有點后悔他剛剛的舉動。
就在千鈞一發(fā)之時,玄金不管在場其他妖的情況,轉(zhuǎn)瞬化為原形,御風(fēng)而上,直沖向銳鈺。
一頭把他直接撞到舞臺下面。
自己也打了個滾,避開劍修的玄冰劍。
即使他以他的體質(zhì),玄冰劍傷不到他分毫,也還是下意識地躲開了。
劍修的劍還是挺疼的。
“少主!”舞臺下的妖一時間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被砸了個正著。
有些反應(yīng)過來的,七手八腳地去扶銳鈺。
而玄冰劍則是直接扎在了銳鈺剛剛站著的位置,深深沒入舞臺。
“玄金!”
聞道一也沒想到玄金會突然沖過去,再想收手已經(jīng)來不及,好在對方及時躲開。
他閃身而至,迅速地從頭到尾巴都摸了一遍。
“喂喂喂!你別動手!”玄金有點不習(xí)慣在眾妖眼皮底下被劍修當(dāng)做小貓咪一樣摸來摸去的,很有損他大妖形象好不好。
但他這一系列的舉動看在聞道一眼里,就不是那么回事了。
先是以身犯險,頂著玄冰劍的攻勢,直接上前推開金雕少主。
剛剛分明還很不滿對方的樣子,卻還要救下那只鳥。
在他想確認(rèn)有沒有受傷的時候又表現(xiàn)得如此抵觸,難不成真的對那只鳥……
聞道一心下一沉。
玄冰劍出手,即使再生氣,他也是有分寸的,不會在妖族地界做出太過挑釁的舉動。
只想對金雕小懲大誡,沒想到卻被玄金攔下。
確認(rèn)玄金沒有受傷,聞道一怒火更甚。
想到金雕的動機,他渾身散發(fā)的低氣壓像在寒潭里泡了三天三夜一樣,冷得甚至能凍傷腳下那搭建舞臺的樹枝。
“為什么救他?”
“不然呢?”劍修這問題問得實在莫名其妙。
“你……不會是……”
聞道一話沒挑明了說,但他懷疑的眼神和緊擰的眉心,讓玄金讀懂了他的潛臺詞。
玄金心中本就憋悶,沒想到劍修還能問出這么荒謬的問題。
怎么都沒想到劍修會在現(xiàn)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,思維能岔到他看上扁毛畜牲上去!
這比什么都讓他生氣。
玄金氣急脫口而出:“怎么了?不行?”
聞道一厲聲道:“不行!”
“怎么就不行了?!”玄金爪子和尾巴一起重重拍地。
聞道一住了嘴,眼睛還直勾勾地鎖著玄金。
臉色由白轉(zhuǎn)紅,紅得十分明顯。
他一向端正嚴(yán)肅,平時臉色很少有變化,現(xiàn)在整張面皮像是在紅油里滾過一樣,嘴唇也緊繃著,像是有什么話就要脫口而出,但又要極力忍住。
他這副異常模樣,看得玄金的心也緊了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