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只是看起來非常隨意的一個動作,他確實看到,池淮輕輕地揉了一下手腕關(guān)節(jié)。
一個念頭冒出,讓林遂唐感到心頭狠狠地跳了一下。
池淮的手……
第25章
為了讓大家能夠更好地休息,肖盛這個老板也是非常客氣,總計訂了兩天的房間,好在比賽結(jié)束后休息一晚上,第二天再返回寧城。
雙人標間。
林遂唐跟池淮在訓(xùn)練營的時候本就同個宿舍,非常自然地住在了一間。
一路回去,林遂唐再沒有了其他的心思,只是暗暗地觀察著池淮的舉動。
三次,包括第一次無意中瞥到,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池淮一共無聲地揉了三次手腕。
一下子,多少有些淡定不起來了。
連那些網(wǎng)吧選手都知道針對的重點,足見這雙手對于職業(yè)電競選手而言有多么的重要。
林遂唐也是在重生之前才剛剛知道池淮手傷的事情,至于具體是什么時候開始有的不適,這樣的傷病到底持續(xù)了多少時間,根本無從得知。
真要仔細想想,就算是三年前潛移默化地留下了一些病根也不奇怪,或者說,剛剛的碰撞真的不小心讓池淮的手給磕碰到了?嚴重嗎?總是這樣伸手去揉,是不是不很疼,忍著不說會不會出問題?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,如果真的受傷了,這樣拖下去,會不會成為未來傷勢嚴重起來的又一個病根?
林遂唐滿腦子想著事情,就這樣沉默無言地回到了酒店房間。
直到進屋后關(guān)上房門,沒留意到站在后頭的那人,一轉(zhuǎn)身險些直接撞到池淮的懷里。
林遂唐:“你……”
池淮雙手插著褲袋,就這樣定定地垂眸看著林遂唐。
后半段路這位臭臉酷哥的話未免少得有些太明顯了,很難讓他不留意到,只是不確定這個人又在想些什么,周圍人多的時候不太好問,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回到房間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,問得非常直接:“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?”
“你……”林遂唐頓了一下,到底還是說出了口,“要不要去醫(yī)院?”
這次輪到池淮頓住了:“醫(yī)院?”
他臉上散漫的神態(tài)微斂,眉心瞬間皺了起來,仔細觀察了一下林遂唐的狀態(tài):“你剛才受傷了?”
林遂唐哽住:“不是我!
他的視線瞥過池淮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,腦海中不由浮現(xiàn)出了重生前在那個位置層層裹著的繃帶:“你的手,要不然還是去醫(yī)院檢查一下比較好!
池淮收回了觀察的視線,有些驚訝地看了林遂唐一眼:“我的手沒事!
林遂唐定定地對上這樣的視線:“真沒事的話,為什么要揉手腕?”
說這話的時候,林遂唐的臉上幾乎已經(jīng)沒有了任何的表情,看起來冷酷無情的樣子,但池淮哪里不知道這是在借此掩飾情緒。
這樣的話語配合著這樣的神態(tài),讓池淮愣神片刻之后也終于明白了過來,喉嚨口隨著涌上的情緒滾動了兩下,隨即只想苦笑。
原來他剛才是不自覺地又做了那樣的動作嗎?
果然,下意識的習(xí)慣這種東西,是真的害人。
對于電競選手而言,傷病的存在確實就像是洪水猛獸,也不知道多少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遺憾告別賽場,在役越久的選手就越容易受到這樣的困擾。
其實按道理說池淮還不至于到患上這種老年選手病的時候,畢竟他的年紀也不算大,最初在birth打了兩年后再去到kot,也是一直在給辰殊當(dāng)替補,偶爾需要背鍋的局安排他露個頭之外,平常時候基本上很少讓他上場。
可外面的人不知道的是,就算是替補,kot教練團在平日里安排訓(xùn)練的時候,給池淮的訓(xùn)練量可從來沒有少過,甚至于比起辰殊這位正選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只不過,這樣的訓(xùn)練量放在別隊大概可以勉強被解讀成給予厚望,但是放在池淮這位被定死在飲水機旁邊的替補位身上,就多少顯得有些諷刺了。
換個形容詞大概一度可以稱之為,故意糟踐。
池淮手腕上的傷是在進kot的第二年就隱隱有了爆發(fā)的趨勢,然后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就就診過,然后又在大強度的訓(xùn)練下再次復(fù)發(fā)。
這樣不知不覺間,倒是讓池淮漸漸地習(xí)慣了過來,反正他在birth戰(zhàn)隊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訓(xùn)練狂魔,進行練習(xí)這種事情也從來不感到排斥,就算沒太多上賽場的機會,隨時能夠讓自己保持住最佳狀態(tài)也算是給自己的一個交待,有時候手腕又疼了,咬著牙熬一熬也就過去了。
當(dāng)然另外一個方面,他必須承認也確實是想要借著這樣沒日沒夜的訓(xùn)練麻木自己,報復(fù)性地,讓他無暇去想其他的事情。
池淮那時候確實怎么都沒有想到,接下去居然會遇到重生這種事情,還借此重新找回了完全沒有傷病的這具身體。
而要不是現(xiàn)在林遂唐提起,甚至都沒意識到長年累月的習(xí)慣之下,他居然還是會在自己都不自覺的情況下,下意識地去揉手腕。
偏偏,還被看到了。
看著林遂唐這樣的神態(tài),池淮在心里暗暗地嘆了口氣。
不是因為不知道應(yīng)該怎么解釋,而是林遂唐這樣的反應(yīng)忽然讓他忽然意識到——原來就連他的手傷,林遂唐也已經(jīng)知道了,原來很多事情,從來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樣,隱瞞得那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