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林槐：憑什么一個人在死前受盡欺凌，在死后，卻能夠變成厲鬼，強大到足以向所有人復仇呢？

  林槐：雖然感覺你在胡扯，但不知道為什么覺得你很有道理的樣子。

  在現(xiàn)實中，我并沒有太多的接觸到鬼物誕生的機會。然而在副本中，我卻擁有了進行科研的良好條件。楚天舒道，在某個副本里，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件事。

  他頓了頓。

  所謂的鬼物的力量，并不是從死去的尸體身上散發(fā)出來的，而是他慢慢道，人在死后，因其執(zhí)念的強大，會從外界吸收大氣中的怨氣！

  說是怨氣，其實也不是很準確。它更像是一種暗能量，存在于副本的每一個角落里，人類只有在死后，才能對其進行吸收利用，塑造自身。執(zhí)念越是強大的人，在死后，吸收利用它的能力便越強，因此便催生出了厲鬼和惡鬼。而靈則是一種非人的意識，它本身便可以對其進行吸收利用，因此，便有了惡靈。在發(fā)現(xiàn)這點后，我又產生了新的問題，楚天舒又道，這股力量的來源是什么？

  林槐的腦內突然閃過一個名詞。

  厲鬼、惡鬼、惡靈之上的鬼物

  病毒？他輕輕地說出這兩個字。

  第224章 下一個副本的開端

  病毒只是我們針對它的感染性的一種簡潔易懂的稱呼，如果要用更精確的語言來形容的話，它更像是一種能量。楚天舒道，一種能夠改寫世界、讓一切都陷入無序與瘋狂的能量。

  病毒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量體。它似乎有著自發(fā)感染他人、使得他們成為鬼物的能力。和被感染產生的其他鬼物不同，它們不具備人的思維，卻會嘗試著模仿、學習人類。它們沒有邏輯，沒有理智，只有繁殖與感染的意志與瘋狂。比起獨立的個體，它們更像是被從某個巨大的源頭上分解下來的東西，比起其他只是獲得了能量附著的鬼物，它們更接近鬼物的原初。楚天舒道，我們那時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線索，原初的線索，游戲的線索后來我們判斷，它們，也就是最初的能量的來源是

  門。林槐答道。

  楚天舒說得太多，林槐有點暈了。他想了想，又道：你的意思是，在門里，存在著一種帶有自我意志的能量？而它的目的，則是感染整個世界，將一切都變成混亂與錯誤的天堂？

  他又想了想，道：你這個說法有一個問題，也就是說，它只能被用來解釋游戲世界里的鬼物的存在，不能用來介紹現(xiàn)實中鬼物的存在。既然現(xiàn)實中存在天師家族，那么現(xiàn)實中的鬼物，它

  他頓住了。

  你的意思是，使得現(xiàn)實中的鬼物出現(xiàn)的能量，也是來自于門內能量的泄露？也就是說

  絕大多數(shù)現(xiàn)實中的靈異事件，都發(fā)生在游戲者，與游戲者的相關者的身上，它呈現(xiàn)出極大的集群分布特征。或許從第一只鬼物在現(xiàn)實世界里出現(xiàn)開始，這個門和其中的游戲，便已經開始了。它的歷史，遠比我們想象中要長。楚天舒道，然而在過去，信息閉塞，科技落后。鑒于游戲的血腥殘酷，很少有人能夠活下來。即使是活下來的人，也最多不過發(fā)出一聲到鄉(xiāng)翻似爛柯人的感慨。同時，古代死亡率本就居高不下。因此在數(shù)千年間，這個游戲一直沒有被人發(fā)現(xiàn)

  直到計算機技術開始發(fā)展，人們才發(fā)現(xiàn)了門和它的代碼？林槐有些困惑，那么

  他用手指敲了敲下巴：這扇門從古至今都是一串代碼？這個東西最開始便是信息時代的科技水平，是人類的發(fā)展追上了它的變化？

  楚天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  或許現(xiàn)實比這還要殘酷。楚天舒緩緩道，或許事實是

  是它，一直在學習我們。一直在嘗試用人類的方式來更進一步地侵入人類！

  那你怎么解釋隨著時代的發(fā)展，系統(tǒng)的多次進化？林槐有些累了，他換了個姿勢道，一開始，游戲殘忍恐怖、毫無規(guī)律，死亡率居高不下。后來，隨著多次進化，系統(tǒng)不斷出現(xiàn)了新的條例，游戲規(guī)則的出現(xiàn)更是大大提高了人們的生存率這和那幾個進入了門的玩家有關？

  他想了想：是他們的改造使得系統(tǒng)出現(xiàn)，是他們將它改造成了更加有利于人類的存在，是他們創(chuàng)造了規(guī)則，來保護人類？作為代價，他們自己則留在了門內，成為門的一員。

  如果只從這個角度上來看，這的確是一件好事。楚天舒說，然而你看。

  他用手機調出一個表格：這是近二十年來現(xiàn)實中鬼物事件所發(fā)生的頻率。

  林槐看著這斜率不斷上升的線條，這f\'(x)與f\'\'(x)均大于零的函數(shù)，感到有些觸目驚心。

  盡管玩家的幸存率上升，現(xiàn)實中的靈異事件的發(fā)生數(shù)量與概率，也上升了。盡管現(xiàn)實中所發(fā)生的的，都是低級鬼物事件，真正的厲鬼惡鬼，屈指可數(shù)，然而，從數(shù)量的角度上來看，靈異世界與我們的世界，越發(fā)地接近了。

  從某個角度上來講，系統(tǒng)是人類與靈異事件之間的最后的屏障，而門則不斷嘗試著突破它、進入現(xiàn)實世界。然而，系統(tǒng)的出現(xiàn)真的是犧牲者們改造的結果么？還是說楚天舒轉頭看向林槐，系統(tǒng)的出現(xiàn)，是門內意志吸收、學習這些犧牲者們的意志，以增大玩家幸存數(shù)量為跳板，更進一步地感染現(xiàn)實世界的結果？

  林槐：

  當然，這是從最陰謀論的角度上來講。楚天舒搔搔頭，我們所有人所希望的，當然是每一個進入門內的玩家，都能夠控制這里

  可我從門內回來了。

  林槐突然道。

  我一定是在那里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我拒絕溫順地走進良夜，因此我回到了這里。他說，我把門里的東西，帶了出來我和它打了一個賭。在那之后，我重新開始了這場游戲。

  你是唯一一個離開過那里的玩家。楚天舒突然抱住了林槐，你和他們都不同。

  林槐：突然抱我干嘛。

  楚天舒：我怕你害怕。

  林槐：

  我看起來是那么容易吃虧的人嗎？林槐嗤笑一聲，你放心

  他拍拍楚天舒的肩膀，笑得眉眼彎彎：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利用的人，既然我會做出這件事，這說明我必然有著勝利的把握不過，降臨基金會的事，確實讓我有些在意。我倒挺想知道

  他頓了頓：我以前都搞了什么鬼。

  楚天舒瞅他：你不能自我代入思考一下嗎？

  林槐：我的思維太莫測，很多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會想什么。

  不過他還是想了想，最終道：但我知道，我從來不會做別人的棋子，這是原則問題。

  我不會讓系統(tǒng)里的世界降臨在這個世界里的。他冷聲道，我不會讓這個世界也變成任人宰割的游樂場，更不會讓自己成為被馴養(yǎng)的羔羊，所以我一定要弄明白這一切。

  林槐又頓了頓：我現(xiàn)在看起來是不是特別像一個男主角？

  楚天舒想了想。他摘下創(chuàng)可貼，和林槐對視了一眼，林槐突然有些尷尬地捂住了腹部。

  男主角和男主角對視了一眼，林槐半晌后，道：這是正常的生理現(xiàn)象。

  楚天舒：你餓了。

  林槐：呸。

  男主角也要吃飯。楚天舒拍了拍他的腹部，走吧，吃飯去。

  林槐：哦。

  半晌，他又有些不滿：為什么你看上去心態(tài)這么穩(wěn)？世界都快被毀滅了，你居然沒有露出一點身為需要拯救世界的男主的責任感來

  在拯救世界之前，先拯救一下你的胃吧。楚天舒撓撓頭，其他的事，總要一步一步慢慢來嘛。

  他抬頭看了看天空，突然道：至少在你進入高級場之前，是沒有必要對這種事情過多擔心的。

  林槐：你有把握？

  楚天舒：一種直覺。

  林槐：

  總覺得你藏了點什么東西，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扒個底朝天。林槐警告著套上了自己的毛衣，并在過程中忍不住嘶了一聲。

  他有點難受，扯了扯毛衣里面的襯衫。楚天舒瞅了他一眼：我們要不要考慮一點別的迫在眉睫的事？

  林槐：？

  楚天舒：比如，貼不貼？

  與此同時，系統(tǒng)空間中。

  白色的房間里。

  一條黑影，坐在這純白的房間里。

  它似乎在這里坐了很久，仿佛對于它而言，它已經沒有了別的去處。

  降臨它咂摸著這個字眼，突然笑了。

  它看向自己的手，自語道：放在過去，這的確是借助來者的，從門里前往門外的一場降臨，不過如今，與我而言，它與其說是降臨，不如說這是一場

  逃逸！

  黑影轉頭，看向白房間里漆黑的大門。

  大門上依然掛著鐵鏈，將它死死鎖在這間房間里。其中，有兩條鐵鏈已然斷裂。

  罷了。它緩緩地笑了。

  或許從那一年，把那個孩子放出去開始它喃喃自語道，這種決定，就已經導致了這種錯誤的結果，只是不知道

  這一次的你到底會做出什么選擇呢？

  他們最終還是窩在家里，吃了一頓外賣。

  盡管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更深的了解，林槐依舊享受著他身而為人的生活。當然，出于窺探程予安的心理，他也并未放棄在午夜區(qū)的工作。

  他和楚天舒關系的曝光讓陳樹很是頹廢了一陣。不過很快，他便得到了來自林槐的寬解，并發(fā)自內心地認為，能讓楚天的男朋友給自己打工，實在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。

  而程予安也在翹班一個月后給兩人來了一通電話。電話里，他表達了自己對兩人的強烈想念，和對于自己妹妹婚事的頭疼。關于其他，他只字不提。

  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，林槐也終于收到了最新的邀請函。

  黑色的邀請函上寫著四個字。

  亡靈公寓。

  第八卷 單人副本當物管

  第225章 單人副本

  亡靈公寓？

  楚天舒探過頭來。

  嗯。

  林槐打開黑色的信封，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的，與其說是一封邀請函，不如說是一張聘書。

  尊敬的林先生：

  我們很榮幸地通知您，完美關系物業(yè)有限公司將正式錄用您，聘用時間從2019年x月1日起，至2019年x月30日。

  您的工作職位是公寓物管，地點是春雨酒店式公寓。

  您的工作內容是：衛(wèi)生清理，治安管理，綠化管理，維修設備，車輛管理。為所有住戶維持平靜美好的生活，并找出公寓背后的真相吧！

  請您于2019年12月15日早八點準備傳送與報道，備注，本次副本為單人副本。

  喲，招工聲明？楚天舒瞅著紙上的文字，發(fā)出感嘆，可以，經濟獨立了啊。

  林槐：

  衛(wèi)生清理，治安管理，綠化管理，設備維修，車輛管理楚天舒用手指劃過每一個字符，不管怎么看，都覺得略有點意味深長啊。

  說著，他拍了拍林槐的肩膀：恭喜你進入社畜的生活，進入成年人的世界。

  林槐：

  信上說這個是單人副本。林槐指了指那行字，這樣的話

  有辦法的。楚天舒聳了聳肩，你別擔心，它只是說了是單人副本，又沒說不許他人進入。反正我先跟你進去看看唄，不行就花個傳送券，直接出來。

  林槐：可是

  就算是系統(tǒng)，也無法阻止我撒狗糧。楚天舒攬上林槐的肩膀，我進都進去了，它還能把我趕出來？

  林槐：

  你呢？林槐看向楚天舒手里的邀請函，說起來你的邀請函，是不是也是這幾天的？

  他湊過去看，只見屬于楚天舒的信紙上，寫著玫瑰集會四個字。

  玫瑰集會？

  林槐想要再看仔細一些，沒想到楚天舒卻迅速地折起了信紙，像是生怕他看見上面的內容似的。

  林槐：？

  沒什么好看的，就是些裝神弄鬼的東西罷了。楚天舒若無其事地拉開了自己的外套、將信紙塞進了自己的內袋里，又拉上了外套，走走走，睡覺去。

  林槐：？